邢穆齊蹙著眉,打開手機定位,卻看見地圖上的小紅點順著咖啡館一直往丹東路的方向飛快的移動,目的地可能是東郊。
已經(jīng)九點半了,她怎么可能自己跑那么遠呢?
邢穆齊狠狠捏緊手機,又是一腳油門。
如果他沒猜錯,顧芙溪出事了!
顧芙溪確實被人給帶去了南郊,一個小時以前,她接到了一條用裴晴號碼發(fā)來的簡訊,對方說自己就在咖啡店后的小巷里等她。
倘若那人真的是裴晴,她完全可以給自己打電話而不是選擇發(fā)簡訊,顧芙溪深知自己若是出去可能會有危險,但對方畢竟有小晴的手機,也就意味著可能有小晴的下落。
顧芙溪決定冒險去看一看,但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,她多了個心眼,帶上了邢穆齊給她的手機。
也就是剛走進巷子,顧芙溪肩胛處突然遭到重重一擊,緊接著她便意識不明的昏了過去。
再醒來時,顧芙溪已經(jīng)被高高的吊了起來,她感受到雙手手腕上難忍的劇痛,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折斷。
這樣的黑暗實在讓人覺得恐慌,她不由得出聲:“喂――有人嗎?”
一聲屬于男人的輕笑聲從不遠處傳來,聲音在空曠的環(huán)境里顯得格外清楚,顧芙溪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:“你到底是誰?裴晴呢,她在哪兒?”
那人沒有回答,顧芙溪聽到了燈擎的聲音,眼前頓時明亮起來。
顧芙溪四處打量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身處一間廢棄的舞廳。
面前,不,確切的說是樓下,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,他帶著黑色的鴨舌帽,整張臉都被陰影所覆蓋,顧芙溪看不清他的樣子。
男人點起一根細細的煙,然后慢條斯理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銀色的槍,槍口不偏不倚的對準了顧芙溪。
顧芙溪渾身一顫,鼻尖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她咽了咽口水,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“別緊張,”男人的聲音里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,“只要你乖乖回答我?guī)讉€問題,我會考慮,讓你死的好看些?!?/p>
顧芙溪臉色一僵,恐懼鋪天蓋地而來。
希望邢穆齊一定要看到她的定位,趕來救她。
男人吐了個煙圈,抬高了下巴睨著掛在旋梯上的顧芙溪,“你跟邢家是什么關系?”
顧芙溪搖了搖頭,“我不知道什么邢家?!?/p>
男人的手在槍上慢慢摩挲,顧芙溪看到他右手背上有條像蜈蚣一樣丑陋的疤痕。
“你可別騙我,不然我一槍就能讓你腦袋開花。”他又問,“你跟裴晴,是什么關系?”
看著對準自己的冰冷槍口,顧芙溪如實回答道:“大學同學。”
畢業(yè)后,她跟小晴去了不同的城市,而這次來青山找小晴,也是為了報社交代的一個案子。
“最后一個問題?!?/p>
男人的聲音陡然間冷了下來,他拉下保險,槍隨時都有走火的可能性。
“告訴我,你跟裴晴去宗家偷的東西,現(xiàn)在放在哪了?”
顧芙溪抿著嘴角,深吸了口氣,眼睛閉了起來: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她確實沒有說謊,那晚跟裴晴分開時,所有的東西都由裴晴帶走了。
男人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脖子,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。
“我可沒有很好的耐心跟你耗時間,我再問一次,東西在哪兒?!?/p>
顧芙溪想保全裴晴,梗著脖子就只是說不知道。
她感謝黑暗,至少讓她看起來不那么害怕。
男人陰森森的笑出聲:“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既然你想死,我就成全你,讓你到地底下跟你的好朋友裴晴團聚。”
“什么!你把她怎么了?”
男人笑意跟甚:“看在你就快要死了的份上,我也不妨告訴你,裴晴早就已經(jīng)被宗家的人給弄死了!”
轟的一聲,顧芙溪覺得腦中仿佛有什么緊繃的東西摧枯拉朽的斷了,兩行清淚毫無征兆的從眼眶里流出來。
不可能,不會的,小晴不會死的。
她理智喪失的沖男人吼道:“瘋子!你們都是瘋子!遲早有天你們會遭到報應的!”
“報應?那只是廢物的一點心理寄托罷了……”男人的手摸向扳機,“你現(xiàn)在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!”
顧芙溪絕望的閉上了雙眼,邢穆齊不會來了,也許他沒有看到定位,也許他看到了,不愿意再為自己涉險。
明明都已經(jīng)預見到了這個結果,可心口為什么會這么痛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