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數(shù)個“人”,透明的人影,拉著長長的氣流尾巴,從我的四面八方呼嘯而過,沖向血車河,那速度實在太快了,就像超速飛馳的汽車,快得不可思議,看一眼都受不了。
氣流鼓蕩,撕扯著我站立不穩(wěn),同時耳畔傳來陣陣嘈雜,就像是小鬼的爭吵,很可怕,仿佛催命曲。
這到底是人?還是鬼?為什么都在向血車河亡命飛奔?它們在爭吵什么?是有可怕的東西追它們?還是趕著要去投胎?
這讓我覺得,前面這個血車河,更不簡單了。
“糟糕,今年這血河投胎怎么這么早?這下麻煩大了?!笨粗切╋w速出現(xiàn),飛速消失的人影,老于也臉色大變道。
“怎么?”我震驚的問,難道被我猜中,這些人確實在投胎?可是怎么就麻煩大了?
“只要陰門關開,這些冤魂就會趕著投胎,誰最早到血車河,轉動陰陽輪盤,就能投胎一個好人家,下輩子要什么有什么,美女想怎么睡就怎么睡,要是投胎晚了,那就沒什么好命了,所以,這些人在拼命的趕,拼命的殺,都爭好機緣,萬幸咱倆停住了,否則……”
老于解釋到這,見我一臉迷茫,他搖搖頭假裝前沖,果然,他附近幾個人影突然沖向了他,老于急忙停下,那幾個人影這才止步,又彼此狼視后,這才飛奔沖向了血車河。
那一刻,我終于看清了那幾個投胎鬼的長相,面目可憎,鬼氣森森。
“這回你明白了?”老于苦笑問我。
我急了,問老于“投胎一般要多久?沒有別的路去血車河了嗎?”血獄之咒讓我只剩下三天命了,假如不能及時到血車河,我怕是……
“很難說,長的時候一周,短也要四五天。去血車河,只有這一條路?!崩嫌诳嘈忉?。
聞言,我倒吸一口涼氣,內心涌起一股深深的絕望。
吾命休矣啊。
就在這時,投胎鬼前沖的中央,飄來一小舟,小舟通體松竹打造,舟上有一人,在無數(shù)鬼影中,看不清容貌,卻像個酒鬼,瘋言瘋語的不知道咒罵著啥,手里爛竹竿向血海里一攪,那漆黑的小舟就像離弦的箭,飛速竄來。
看著小舟,我莫名聯(lián)想到一個成語:朽竹篙舟。
“朽竹篙舟醉叟客,遮頭使風血無聲?!崩嫌诜路鹣氲搅苏l,突然沖篙舟一聲大吼,讓小舟上的人聽到,等我看清了那人的模樣,嚇我一身白毛汗。殷切的希望,變成了深深的恐懼。
這不是老潘嗎?還是原本樣子的老潘?
怎么回事?怎么又一個老潘?還跑到這鬼地方來了?
老于也嚇了一大跳,看著朽竹篙舟,臉上陰晴不定。
篙舟越來越近,老潘神色復雜的打量了老于半晌,這才沖我笑嘻嘻道“小蕓蕓,茅臺不落肚,山水有相逢。老哥我運氣咋樣?哈哈哈……”
“茅臺不落肚,山水有相逢”,是老潘的一句暗語,在那次酒后,他就跟我說:這人啊,難免有落難的一天,假如哪天他跟我說出這么一句話,就代表出大事了。
聽到這句暗語,感受對方熟悉的眼神,我在也忍不住,沖上去抱著他嚎啕大哭。
我實在太委屈了。一腔恐懼化為淚水,拋灑在老潘肩膀上。
老潘看起來很鎮(zhèn)定,拍打著我的肩膀,輕聲安慰我,接著偷偷沖老于打了一個手勢,那手勢很怪,中間三指并攏,拇指小指舒展反卷,像是666,但是6到一個夸張的程度,至少一個正常人,拇指跟小指是無論如何都反卷不到一起。
看到這手勢,老于很驚訝,接著微微點頭,也上了篙舟。
好半晌,我才平息了激動的心情,我絲毫不知道老潘背著我,偷偷給老于打了一個奇怪的手勢,我只知道這一趟財神降之旅,實在是我這一輩子都沒經歷過的恐怖噩夢,老潘這一回來,就讓我找到了主心骨。
我問老潘“你怎么會在這?還變回原來樣子了?你撐船難道是在等我們?”
老潘苦笑道“扯啥呢?我哪知道這一次會發(fā)生那么多怪事?要不說咱哥倆倒霉呢?我當初……”
老潘接著這一通解釋,讓我才明白老潘到底碰到了什么?
恐怖,也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