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也有些煩,覺得她被庶女爬到了頭上。
“不過一個庶女!居然只是因為我跟老爺?shù)囊粋€小矛盾,就趁機(jī)爬到我頭上來了?!蓖跏显谥髡颦?cè)A抱怨著。
外面的丫鬟聽見里面還偶有摔碎東西的聲音,也不敢踏進(jìn)去收拾殘渣,怕觸王氏的霉頭。
沈瓊?cè)A看著自己最近老是爆發(fā)的母親,也覺得她好像是斷了那根自持的線,只要一碰觸就會爆炸。
“母親,還是早些去跟父親服個軟?!鄙颦?cè)A看著滿地狼藉,皺了皺眉頭,卻沒有說什么,柔柔地規(guī)勸。
“憑什么我要跟沈九華服軟,他喜歡住書堂,便由他去,”王氏仍覺得這些爛事,都是沈九華的錯,“他喜歡讓那小狐貍精折騰,便也由著她去。”
“若不是秦嵐,我們一家本來會很美滿?!?/p>
沈瓊?cè)A卻不以為然,從清風(fēng)閣那件事,她便知道父親從來沒有愛過王氏,哪怕沒有一個秦嵐,還有另一個,她的父母從來都只是互相有所求而已。
由于不純目的而湊在一塊,怎么產(chǎn)生的了最純粹的愛情。
望著還在念念叨叨的王氏,沈瓊?cè)A越來越覺得沒有意思,也算是理解為什么母親以前老說,女人不能歇斯底里得過生活,不僅會引人厭惡,還會失了現(xiàn)有的。
此刻的母親可不就是到了她先前最不想達(dá)到的階段,對著沈九華的偏愛歇斯底里,結(jié)果趕走了她最愛的人。
“母親,這府中有些悶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即便是她,對著如此的母親也覺得有些心累,哪怕你怎么樣安慰,也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“走吧走吧,你們都走吧?!蓖跏弦灿X得此刻的自己有些不好,還是忍不住,壓抑了許多年的情感,一旦噴發(fā),就如火山一般致命。
巖漿熔化所有眼見的一切,還有火山灰去殺死身邊的活物。
沈溫婉忙著準(zhǔn)備宴席,自是沒空搭理王氏母女。
“小姐,少喝點,老爺會怪罪的?!弊詮纳磉呝N身丫鬟青玉不見了,沈瓊?cè)A派人在府里找尋了幾天,遍尋不到,便知道青玉怕是回不來了。
沈瓊?cè)A好不容易養(yǎng)大的兔子,突然莫名的死了,死狀凄慘害得她幾天睡不著覺。
對于沈瓊?cè)A來說,最近也算是諸事不順了。
青玉是從小陪著她長大的丫鬟,就像她的姐姐一樣,也是她最為信任的人,所以派去將沈溫婉帶到青樓的人,她第一個想到的,便是青玉。
可沈瓊?cè)A沒想到會出事,沈溫婉也平平安安地回來了,可是她的青玉卻回不來了。
新派來的丫鬟,沈瓊?cè)A也叫她青玉,可她注定不會是沈瓊?cè)A可以全身心信任的青玉了,從此也無人替她分憂。
這也是沈瓊?cè)A最近尤其煩悶的原因,她不明白為什么十二歲的沈溫婉,能從青樓媽媽那那么多龜公手下逃出來。
要知道,青樓不是沒有小姐逃,但是基本上都會被抓回去。
還好沈溫婉回來什么都沒有說,可她好像有些變了一個人,現(xiàn)在居然能一個人操持了父親的生日宴兩天,還完全沒有要來求她們的跡象。
可從她的語氣還是覺得,還是原來那個溫溫柔柔與世無爭的樣子,怕是自己想多了。
“青玉,坐下,喝!”這還是沈瓊?cè)A頭一次喝酒,即使喝的是酒精濃度最低的果酒,眼神也有些迷離,想來是有些醉了。
雖濃度不高,可沈瓊?cè)A喝下了兩壺果酒,這量也大?。?/p>
沈瓊?cè)A的眼前還有八壺果酒,丫鬟青玉看著這個數(shù)量,覺得若是讓沈瓊?cè)A都喝完了,回去她肯定要挨罵。
可她不敢違背沈瓊?cè)A的話,認(rèn)命似的坐下,拿起一瓶酒就猛喝。
又推了三瓶在青玉眼前,一喝醉,連骨子里的壞心眼也出來了。
“給你,我們一起喝?!?/p>
“小姐,我們不喝了,我們回家好不好。”剛喝完一瓶的青玉,看著又被推到自己眼前的三瓶酒,帶著哭腔求著沈瓊?cè)A。
青玉也沒料到,沈瓊?cè)A一出相府,便鬧著要喝酒。
青玉可不敢讓她到桃花樓、白鶴樓這兩家以酒出名的樓,便讓馬夫帶著她,去了以經(jīng)營吃食為主的金羽樓。
哪怕是金羽樓也是有些酒的,不過能喝醉的不多,誰料沈瓊?cè)A一看是金羽樓,便一下子點了十瓶果酒。
金羽樓的老板南宮寧也樂了,不知道哪家來的小姐,要了個雅號和十瓶果酒,似是在測試自己的酒量。
看她的衣著氣質(zhì),定是個有錢的金主,南宮寧便發(fā)揮了奸商的本質(zhì),拿著一瓶桃花釀進(jìn)了沈瓊?cè)A的雅號,“這位姑娘,本樓特地贈送桃花樓的桃花釀一壺?!?/p>
桃花釀酒較為濃稠,酒精含量也較大,哪是沈瓊?cè)A這種喝兩瓶果酒也要醉的人能喝得了的?
“多謝?!敝皇巧颦?cè)A聽這桃花釀名好聽,便懷著期待接過了。
“姑娘,還有一事,這樓間有些坐不下了,您介意我安排一人同席嗎?”
“無妨?!钡玫皆俅螒?yīng)允的南宮寧,便出了去。
“打擾小姐了?!蹦蠈m寧卻是帶著南宮玉進(jìn)了雅號!他素知南宮玉愛美人,剛剛便是去他固定的天字號雅號,將這醉酒的沈瓊?cè)A當(dāng)成一樁好事送了南宮玉。
沈瓊?cè)A看見南宮玉,頓時有些清醒,這不是三皇子嗎?自己豈能被將來要嫁的人看見這幅樣子?
看著眼前還擺著得酒瓶,忙開口道:“青玉,收拾一下,出去吧,下次別喝那么多酒。”
當(dāng)機(jī)立斷地把所喝的酒都托辭給青玉,也注意到了青玉的礙眼,讓青玉收拾收拾就留她和南宮玉兩人在雅號里,則覺得剛剛好。
青玉開始雖有些不明所以,但看見自家小姐的眼神和公子的俊朗外表,也馬上意會了。
“是的小姐,青玉下次一定不會拖著小姐來喝酒了。”
南宮玉看著沈瓊?cè)A,自是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,卻也不拆穿。
“這桃花釀可是好酒,寧公子可出了大資本,”南宮玉輕笑,對著沈瓊?cè)A頗為可憐的說道,“可我什么都沒有,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分我一小杯?!?/p>
面對著喜歡的人,沈瓊?cè)A自是應(yīng)允。
郎有情妾有意,兩人自是相談甚歡,不夠多久,一瓶桃花釀便見了底。最后自然是南宮玉送著“醉”了的沈瓊?cè)A回沈府。
沈溫婉正指使著人在掛門口的紅綢,卻見下人遞上了南宮玉的名帖:“二小姐,三皇子送三小姐回來了?!睕]想到南宮玉居然主動送上了門,想到上一世秦大哥的人頭和自己的慘死,沈溫婉心里便翻起無窮恨意,面上卻是毫無波瀾。
“多謝三皇子送家妹回府,若她有什么禮數(shù)不周到之處,還請多擔(dān)待。”這話說得順溜,聽起來便如沈瓊?cè)A常在外面被外人送回家。
“來人,扶三小姐回去?!?/p>
南宮玉看著圍上來的一群丫鬟,卻說“我來吧?!?,撩起車簾將沈瓊?cè)A抱了出來,便直直的走進(jìn)相府。
沈瓊?cè)A在睡夢中還不忘摟住南宮玉的脖子,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。
“你們在門口把馬車停了,還沒做好的事先做好?!鄙驕赝褡愤M(jìn)府內(nèi),也不忘把下人的事交代了,免得他們站在這里什么都不干。
沈溫婉追上去的時候,南宮玉恰好在第一個岔路口等她,微瞇著眼,臉上還有些酒勁未過的潮紅。
看到沈溫婉一個人追上來,南宮玉盯著她的眼神更加幽深:“二小姐,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?”
咯噔,沈溫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狠狠一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