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蕭阮在連翹的伺候下,先去了城郊的墳墓上墳。她們明天才會去相國寺,今天只是祭奠。蕭阮不想讓顧氏的人臟了自己母親的地方,所以就只帶了連翹,玲瓏則被留下看守院子,那兩個新來的丫鬟,她到底是不放心的。
兩個人除草祭灑之后,蕭阮恭恭敬敬的叩了幾個頭這才起身。
一路上,連翹都在欲言又止,蕭阮知道,她是想問為何去寺廟要帶竹筠。
昨天在祖母那里請安回去之后,蕭阮就告訴她們去相國寺禮佛的時候,會帶竹筠和連翹,朱砂和玲瓏則留下來守著院子。
“小姐……”連翹憋了一夜,終于還是憋不住了??粗捜羁吭谲嚤谏匣杌栌稽c都不在意的樣子,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“你想問我為何要帶竹筠?”蕭阮睜開眼睛,卻是一派清明。
連翹慌不迭的點頭,這樣的小姐讓她覺得陌生,可是又讓她覺得安心。
很復雜的感覺,不安她的轉變,安心她的堅定。
“總得把她們放在身邊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,不是么?”蕭阮看著連翹,不知道她聽懂了幾分。
連翹雖然聰明,也忠心,但是終歸是年紀太小,很多事情想不到。
“那朱砂不是更加憨厚軟弱一些么,為什不帶她,真的出了什么亂子,我們完全可以第一時間去收拾,對比竹筠來說,她更容易掌控吧?”連翹是真的覺得疑惑了。
她悄悄的看了一段時間,竹筠這個人,聰明伶俐,話也不多,卻是個主意正的。是那種打定了主意要跟誰,絕不會中途改變意圖的人??墒侵焐熬筒灰粯?,唯唯諾諾,膽小怕事,如果真的有什么問題,到時候說不定嚇唬一番就能把麻煩給解決了。
可是,上一輩子的教訓告訴蕭阮,越是那些看上去柔善可欺的人,背叛起來才更加讓人猝不及防。她知道朱砂懦弱,可不代表竹筠就不好收拾。越是那些看上去很聰明的人,反而容易露出馬腳,讓人抓到把柄。
“我們這次去相國寺要幾日?”
“三日……”
“我不在,她們在家里能搗鼓什么?”
“基本上做不了什么?”
“我們出門了,她們要做什么該怎么做?”
“奴婢懂了……”
被蕭阮這么一點撥,連翹頓時明白了過來。家里都是顧氏的人,能給她們打掩護的太多了??墒浅隽碎T,總歸有不方便的地方。
有她在,竹筠就是再聰明,也絕不會一絲痕跡都不留下。小姐說過,顧氏當家太久了,要讓她讓出手里的權利。有了把柄,還怕她不讓不成?
見她了然,蕭阮也不多說,閉上眼睛重新閉目養(yǎng)神,順便盤算蕭盈究竟要做什么。
這個時候的蕭盈,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不認識什么人,能做的也有限。但是顧氏就不一樣了。雖說她的母族上不了臺面,卻她有很多讓人打落牙齒和血吞的上不得臺面的手段。
可是,她們能做什么,她卻大致能猜得出來。
前世的時候,蕭鴻曾想要納了一個寒門女子為妾。本不是大事,顧氏也同意了。
只是那女子還沒過門,顧氏以花神娘娘生日為由請了那女子一起去賞花,就在賞花的時候出現(xiàn)一個男子,將那女子拖入暗處,行了茍且之事,此事自然也就作罷。
當時她還小,又信顧氏,只當那女子和那男人有奸情,所以忿忿不平的罵了那女子一段時間之后也就沒當回事。
現(xiàn)在想來,只怕是顧氏早就安排好的一出鬧劇。
這次送給她的,應該也不差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