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我好心來看你,可不是為了聽你羞辱我的!我知道我娘家是商人,入不得你們的眼,既然如此,我也不在這里礙眼了。”
裴月眉憤憤的起身,推門而出。蕭阮卻紋絲不動,依舊低著頭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蕭仲恒見她們不歡而散,既想追妻子,卻又擔心妹妹,到底是留了下來,嘆道:“阮兒,你何苦拿這話作踐她?更何況,顧姨娘雖說性子不大好,卻也沒有壞心的?!?/p>
蕭阮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來,一張俏臉上滿是淚痕,尤其那一雙掛著淚珠的眸子,更是楚楚可憐。
見她這個模樣,蕭仲恒頓時便軟下心來,好生哄道:“可是哪里不舒服么,我喊府醫(yī)來幫你診治吧?”
“不必?!笔捜钜е麓降溃骸拔抑皇切睦镫y受,分明是顧氏意欲致我于死地,旁人不信我也就算了,你卻是我的親哥哥!”
“好了,莫要哭了,都是哥哥的錯,我給你賠不是了?!笔捴俸銋s并沒有接她的話,只是繼續(xù)誘哄著蕭阮。在他看來,這一切不過是惡奴木香從中作梗,而妹妹只是年幼,輕信了那丫鬟而已。
直到蕭仲恒離開,蕭阮才將臉上的淚意擦干,被淚水浸潤過的眸子越發(fā)的薄涼了起來。
這個家中,祖母年邁,爹爹偏袒,胞兄又是個性子和軟的,她想要扳倒顧氏、蕭盈、乃至于那個天潢貴胄趙衍,只能依靠外祖家了。
她不介意雙手沾滿鮮血,也深知前世里她的親人最終迎來了何樣的命運,今生想要扭轉乾坤,只能狠下心腸。
佛擋殺佛,魔擋弒魔,那些人,她一個都不會放過!
第二日天色未明,蕭阮便起床收拾妥當,去了蕭仲恒的院子。
昨天夜里她沉下心思索了一番,雖說這個哥哥性子軟,可到底是她的胞兄,跟外祖家中多接觸一些,對于他的晉升是有好處的。
誰曾想,還未見到蕭仲恒,卻先被人攔了下來。
“妹妹這一大早前來,莫不是請安的吧?”
裴月眉這話說的格外不像話,歷來哪有妹妹跟哥哥早起請安的?她不過是昨夜受了蕭阮的氣,這會兒見到蕭阮,想要找回場子罷了。
聞言,蕭阮似笑非笑道:“看來昨兒個妹妹的話是白說了,今兒嫂子又開始說沒規(guī)矩的話了。”
“那你來做什么?”裴月眉從丫鬟手里接了食盒,一一在桌子上擺好,這才道:“總不至于是過來蹭飯的吧?”
她眼中雖然帶著笑,可是那笑意卻格外的讓人不舒服。
蕭阮蹙了蹙眉,道:“我來是要請哥哥陪我回外祖家的,難不成嫂子也要攔著?”
熟料想,裴月眉卻直接拒絕了她:“你要回去,我自然不攔著??墒菐е愀绺纾怀?。”
這話一出,蕭阮倒是氣笑了,“我又沒請你去,哥哥去哪兒還需要你做主?”
“你!”裴月眉將筷子摔在桌上,氣道:“這個主我自然做的了!公公一向不喜歡陸家,你卻故意讓相公陪著你前去,蕭阮,你是安的什么心?”
蕭仲恒從里間出來,就看到兩個人針鋒相對,頓時捏著眉心道:“一大早上的,吵什么吵?”
“哥哥來的正好,我要去外祖家,你要同去么?”
蕭阮懶得跟裴月眉計較,見到他出來,直接了當的問道。
而裴月眉卻以為她在向自己示威,當下便咬牙道:“刀山火海你自己去便是,拉著你哥哥做什么!”昨夜里蕭仲恒回房之后,她不過是念叨了幾句蕭阮的不好,便被蕭仲恒反過來罵了自己一頓。她現(xiàn)在看到蕭阮就恨得慌,自然不肯讓蕭阮如愿以償。
這話一出,蕭仲恒也蹙起了眉,卻在看到裴月眉眼中的淚意之后,遲疑道:“妹妹,不如過幾天哥哥再陪你去?”
見蕭仲恒這番軟弱模樣,蕭阮也來了氣,冷笑道:“不必了,既然哥哥無心前去,我又何苦去給外祖添堵?你還是在家待著陪媳婦兒吧!”
說完這話,她再不看房內的二人,甩簾子便走了。
出了院落沒多久,便聽到屋內傳來女人的哭喊聲:“我不讓你去是為了你好,公公可是兵部尚書,事事都能幫襯你。若是惹惱了公公,對你有什么好處?再說了,一個遲早要嫁出去的妹妹,難不成還能比我對你好么!”
而后,便是男人勸慰的聲音響起。
蕭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強忍著眼中的淚意,步伐也越發(fā)快了起來。這裴月眉被娶進門,就是顧氏的主意,所以裴月眉一向跟顧氏是站在同一陣營的。她不惱恨這個,只氣哥哥是非不分,不知道親疏遠近,以后遲早是要吃虧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