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畢業(yè)五年了,一直沒有女朋友,因為,我是一名法醫(yī)。很多女孩在知道了我的職業(yè)后,無一例外的留下一個驚恐與尷尬的笑容后,逃之夭夭。其實我知道她們肯定自行腦補了一些情節(jié),比如,將來的某一天,關(guān)了燈之后,我用那平時整天觸碰尸體的雙手去撫摸她們的肌膚……任何有理智的女孩,恐怕都受不了吧?在這個世界上,除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之外,與死人打交道最多的,可能就是干我這一行的人了。電視上所演的那些法醫(yī)類的節(jié)目,看著的確會讓不明真相的人心生向往的感覺,可真正當(dāng)你劃開尸體那厚厚的脂肪層,聞到那如同開水燙過的死雞一般的味道時,你就會像我一樣,在心里詛咒著那該死的電視千遍萬遍。我的人緣不好,不是因為我的性格古怪,而是因為我嚴(yán)謹(jǐn)?shù)男宰印?/p>有的時候,負責(zé)案件的刑偵同志在我進行尸檢的時候,總會有意無意的說,“小宋啊,你再給仔細看看,死亡時間怎么能是12點之前呢?是不是可以往后推兩個鐘頭,那個該死的富二代12點之前可是有不在場的證據(jù)的啊!”、“宋法醫(yī),你們的那個什么什么處.女膜破損的狀況定性,確定不是強.奸?你知不知道你這么一說,那家伙就可以逍遙法外了?。俊薄?/p>我要做的,不是帶有感情.色彩的去出一個結(jié)論,我出的結(jié)論,都是死者想要告訴我的,或者說,都是事實想要告訴我的,我知道,我不能編。我是法醫(yī),是傷者的辯護人,死者的代言人,不是那國外法庭上的陪審團,可以按自己的意愿發(fā)表看法。我們法醫(yī)界都信奉一句話:正義可能會遲到,但永遠不會缺席!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,正義的這一次遲到,已經(jīng)遲了足足三年,而且,看樣子還會一直遲到下去。是的,三年前,我的師父死了,被人殘忍的吊死在家中的電風(fēng)扇上,死不瞑目,而兇手,至今仍逍遙法外。這件事,成為了警隊的恥辱。師父是京南市刑警支隊原主檢法醫(yī),更是省廳專家?guī)斓某蓡T,曾多次的被邀請給全省的法醫(yī)以及刑偵技術(shù)人員授課,更是以他手中的那把解剖刀,破獲了無數(shù)起看似平常,卻又暗藏玄機的重特大案件。
醫(yī)人者卻不能自醫(yī),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法醫(yī),竟然在死后的三年之后,仍然無法瞑目,這件事,除了讓全京南市乃至蘇省的公安與法醫(yī)們都感到汗顏之外,更是我這個當(dāng)徒弟的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。師父的尸體,是我親自參與解剖的。不是我冷血,師父生前有一次喝醉了酒后對我說過,“阿利啊,如果哪一天師父被人殺了,那師父希望,解剖我尸體的,就只能是你!咱爺倆熟啊,你下刀有分寸,利落、不疼!哈哈哈哈……”我不想去回憶給師父遺體解剖的過程,這三年來,我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的無能而自責(zé),我總在想,如果師父在,一定能在案發(fā)現(xiàn)場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吧?腦子里思索這些的時候,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。是羅頭打來的。羅頭大名羅志國,是京南市刑警支隊二大隊的大隊長。刑警二大隊,專門負責(zé)重案要案,是刑偵戰(zhàn)線上的第一把尖刀,而這位三十七歲的大隊長,則是這把尖刀的靈魂。沒有他,尖刀會生銹。“我說,宋老大,咱們是不是有君子協(xié)議來著?我給你三年,三年時間,不論鐘老法醫(yī)的案子破與沒破,你都必須給我打起精神來上班!今天是三年后的第一天,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法醫(yī)都是些言而無信的家伙!”我還沒來得及說話,羅頭便像機關(guān)槍一樣的在電話那頭對我吼了起來。我的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抹笑容來。這個羅志國看似兇巴巴的,可實際上,所有跟過他的人都知道,他是面冷心熱,刀子嘴豆腐心。這三年,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師父被殺的案子上,以至于后來根本就不去上班了,如果不是羅頭,恐怕我早就被警隊辭退了。現(xiàn)在一個公務(wù)員的職位,極難考上,所以,羅志國無異于是我的再生衣食父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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