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這個空白的號碼,某一瞬間,她的確下意識的往陰謀論上想了,但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……
這個手機號是新的,她也沒有通過這個號碼聯系過任何人,根本不會有人知道號碼的主人是她。
其次……真的會有人在意她的存在和死活嗎?
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,身體慢慢的恢復力氣,拿出簡送來的畫紙和顏料,在桌面上打開。
面對著這些美術工具,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,或許失憶前的她,真的是擅長畫畫的。
莊筱筱想了好一會兒,也沒想到有什么可畫的,最后,她想起在薛氏大廈頂層看到的、放滿了相框和薛景辰的照片的房間。
平心而論,薛景辰是個難得的帥哥。
莊筱筱握著畫筆,一邊回憶著薛景辰,一邊在紙上勾勒。
等她回過神來,才發(fā)現,紙上已經有了一個薛景辰的五官輪廓。
線條顯得略有些生澀、不流暢,但這并不妨礙她看出來,這雙手是一雙藝術的雙手……她的指尖在畫紙上劃過,然后握著畫筆繼續(xù)畫下去。
一幅畫畫完,已經是好幾個小時后了。
她把畫筆往桌子上一丟,揉揉酸澀的手腕和眼睛,直接躺到床上休息,全身的疲憊和困意一起襲來,沒多久莊筱筱就睡著了。
睡得迷迷糊糊的過程中,莊筱筱好像聽到了開門聲、腳步聲。
她掙扎著從睡眠中清醒過來,發(fā)現房間里什么東西都是原樣,只有那副剛畫好的畫丟了。
她扯了扯嘴角。
能進這個房間的,大概只有薛景辰和簡,而簡這樣看起來和善有禮的人,是絕對不會趁著她睡覺進來拿她的東西的。
她為那副自己還沒來得及欣賞的畫心疼了一秒鐘,然后把桌面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,走出房間。
現在是下午,但初冬的天色已經很暗,別墅里的路燈都亮了起來。
莊筱筱心不在焉的在別墅的石子小路上散步。
——自從上次晚飯,薛景辰莫名其妙的對她嘲諷一通后,她就沒見過薛景辰幾面了,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發(fā)什么神經,就這么一直晾著她。
失憶半個月,除了最基本的消息,她對于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能確定,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到頭。
走著走著,就到了種著玫瑰的花壇附近。
她想起簡的叮囑,說這片一年四季都盛開著的玫瑰花是薛景辰的命根子,碰一朵都能要命,于是準備轉身離開。
然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,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薛景辰的身影。
他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,靠在歐式風格的路燈桿上,專心的看著手里的一份紙質資料。
在蕭條的初冬下午的映襯下,他的身影一點兒都不如平常堅毅挺拔,甚至……有些清瘦了。
猶豫了一會兒,莊筱筱踩著毛絨絨的兔子腦袋拖鞋走過去。
路燈下,莊筱筱站在薛景辰對面,地面模糊的影子上,因為角度和姿勢的問題,看起來像是……薛景辰要伸手擁抱莊筱筱一樣。
她無意中瞥到地面,心跳控制不住的慢了一拍。
薛景辰收起手里的資料,抖了抖,涼薄的眼神落在莊筱筱身上:“你來干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路過!”她本來是想提醒薛景辰多穿件衣服的,順便問問那幅畫的事,但是不知道為什么,被薛景辰這么一問,忽然就沒了底氣。
“那你最好祈禱自己,不要路過第二次。否則——”薛景辰冷笑一聲,伸手掐了一朵開到柵欄外的玫瑰,連花帶葉的丟到莊筱筱身上,轉身快步離去。
看著薛景辰的身影離開,莊筱筱慢慢的收起臉上的表情。
她緩緩地蹲下去,把地上的玫瑰花撿起來,拿回了房間里。
因為這個插曲,本來心情不錯的莊筱筱連晚飯都沒胃口吃了。
平常,薛景辰當她不存在,至少簡會叫她去吃飯,但今天簡也不見人影……在房間郁悶到半夜的莊筱筱,最終還是決定去廚房冰箱尋覓點吃的。
人在屋檐下,莊筱筱不敢搞事情,因此只打開了走廊里最暗的燈。
雖然還是模模糊糊的,但至少看得見路。
她走下樓梯,盡量不發(fā)出聲音。
在一樓樓梯的轉角處,一個黑影忽然竄出來,那人伸出手捂住她的嘴,另一只手格住她的脖頸,大力的把她拖向樓梯旁的客房里。
“唔——”莊筱筱被弄得差點兒窒息,反應過來后拼命的掙扎著,試圖發(fā)出聲音求救。
那只手的主人力氣極大,不到半分鐘,她就被拖進了房間里關上了門。
后背貼近著那人的胸膛,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心臟飛快的跳動著,空氣中……傳來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兒,莊筱筱被嚇得不輕,一動不敢動,生怕激怒對方。
過了一會兒,捂住她的嘴的那只手稍微放松,讓她的呼吸順暢了不少。
——“別出聲。”
這個聲音,一下子就讓莊筱筱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