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本就是馬上得來的天下,這隊騎兵又是精挑細選的,威力可見一斑。幾番回合下來,西楚軍先前的氣勢便有些想散。
葉驚塵見狀,猛地咬了咬牙,揮刀解決了就近的一個騎兵之后,一躍上馬,朝著那將領便迎了上去。
正是夕陽落盡,墨色襲來之時,天邊黑云壓頂,地面血色凄迷。葉驚塵單人匹馬沖進人群,幾個手起刀落,那些士兵竟被嚇得毫無還手之力,如刀切白菜一般,便叫葉驚塵生生的將部隊撕開了個口子。
那漠北將領不妨她如此迅捷的反應,登時有些微愣,直到葉驚塵泛著寒光的長劍朝著他的胸前襲來時,這才回過神來,情不自禁的勒馬后退。
葉驚塵哪里容許他后退,長劍貼身而上,口中輕蔑道:“想要本將軍命的人多了,你算個什么東西?”
那將領錯了一招,便被葉驚塵逼得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額上冷汗顆顆滴落,朝著四周吼道:“都愣著做什么,弓箭手何在,快殺了他!”
然而此時二人雖在馬上,葉驚塵的手法卻格外詭譎,貼的如此之近,那些弓箭手連張弓的勇氣都沒有。
而她身后的士兵們見此情形,頓時大喜過望。顏良當先反應過來,口中吶喊著:“殺了狗賊,回城慶功!”一面隨后迎上,將那些想要對葉驚塵下黑手的士兵們斬落馬下。
原本敵我懸殊的戰(zhàn)場上,在葉驚塵身先士卒之后,頹勢逐漸扭轉,更隱隱有壓制之勢。
葉驚塵招招狠辣直逼將領要害之處,那將領在屢屢吃癟之后,神智也有些發(fā)蒙,發(fā)狠道:“老子跟你拼了!”
而葉驚塵,等的便是這一刻。
那將領手中大錘擊打到她肩膀之時,葉驚塵的劍,也已然穿透了他的前胸,并狠狠地劃開一道長口!
葉驚塵左肩挨了一錘,雖有些頭腦發(fā)蒙,卻忍不住露出一個笑意來。
可就在此時,變故突生!
一名漠北士兵猛地抄起弓箭,張弓便朝著葉驚塵的背影射去!
“將軍小心!”
只聽得顏良焦灼的聲音響起,葉驚塵警惕的回頭,頓時大驚失色。她想要閃身避開,卻不料那將領竟突然出手,拼著最后一絲力氣將葉驚塵纏住,叫她動彈不得!
利箭夾雜著疾風破空而來,葉驚塵避無可避,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。
有風自她臉頰刮過,吹動她額前的碎發(fā),而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。
葉驚塵錯愕的睜眼望去,只見――
遠處蒼山泛白,地面枯草凄迷,有人一襲銀白盔甲泛光,眉眼冷肅的坐于馬上,他張弓的姿勢還未收起,舉手間皆是一派肅殺之氣。
而那支本該射向她的箭羽,卻被另外一支箭羽擊穿,齊齊落在了她旁邊的空地上。
見她無恙,蕭桓唇角微微一勾,收起彎弓,朗聲道:“漠北賊寇,你們的主將已經(jīng)伏誅,爾等還不束手就擒?”
聲似驚雷,在這旗山之內(nèi)炸開。
眾人循聲望去,果然見漠北將領胸前鮮血噴涌而出,整個人從馬上直直的栽落下去,那雙眼卻仍舊不甘心的圓瞪著,只是人卻已然沒了氣息。
葉驚塵只覺心中一陣激蕩,一把將臉上的鮮血抹去,朝著漠北士兵放聲道:“我西楚皇帝仁德,凡降兵不殺!”
正是天色將昏,她端坐馬上,一張臉上血跡未干,整個人卻恍若戰(zhàn)神化身一般,叫人望之生畏。
西楚軍士氣大振,齊齊道:“降者不殺!”聲聲似滾雷壓過,吼聲直上干云霄。
蕭桓勒馬而立,迎著逆光望著不遠處的葉驚塵,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笑意來。
漠北將領一死,軍心全散。
不知是誰開的頭,不過片刻工夫,那些士兵們便丟掉了手中的武器,被西楚士兵們捆了個結結實實,再無反抗的可能。
葉驚塵心中一塊大石落地,微喘了一口氣,剛跳下馬,便見顏良關切的問道:“將軍,您沒事兒吧?”
葉驚塵微點了點頭,還未說話,便猛地噴出一口血來,直直的朝著地上栽去。
眼眸捕捉到的最后一個畫面,便是那個男人跳下馬來,朝著自己走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