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飯,大家才各自散去。
夏花掏出手機,發(fā)現(xiàn)上面有二十個未接來電和八十幾封短信。
她翻出通話記錄一看,徐喬洋打了五通電話,其余的都是陳喬木打的。
她又點進收件箱,清一色的顯示著徐喬洋的名字。
【你又騙我。】
【我等了那么久,你不心疼嗎?】
【我像個傻子?!?/p>
【夏花,夏花夏花夏花……】
像寫了一篇討伐檄文,直直指向她這個狠心的女人。
點開最后一條短信,里面只有五個字:【你知不知道……】
夏花的心情忽然變得沉重。頓了一下,她才給徐喬洋回了條短信。
【學長,如果有一種愛情會讓你一無所有,你還會選擇要嗎?我不會!】
等了幾分鐘,徐喬洋都沒有回信,夏花嘴角勾了勾,正要把手機收起來,電話又進來了。
“你忘記協(xié)議上怎么規(guī)定的嗎?”
白天她自由支配,晚上的時間他說了算??墒前滋旌秃谝沟姆纸缇€到底在哪里?
而且,她喜歡陳喬木嗎?想到她對楊美嬌的話,夏花有些迷茫。
“我立刻打車回去?!?/p>
稍微跟他示弱一下又怎樣,干巴巴的硌牙。
“我來接你?!?/p>
“不用!”夏花拒絕的干脆。
“地址?!标悊棠疽粯拥膹妱荨?/p>
沉默僵持了一會兒,最終是夏花先敗下陣來。
不出半小時,銀灰色的邁巴赫就停在夏花面前,這么快?她剛拉開后排的車門,就聽見陳喬木說:“坐前面。”
夏花又坐到副駕駛上。
等了一下,還不見她動手系安全帶,陳喬木側(cè)傾過身,拉過車門邊的安全帶。
他的呼吸灑在夏花脖頸間,酥酥麻麻的,夏花有幾分不自在,她忙一手拽過安全帶,低頭找到卡座插進去。
只是她剛一抬頭,下巴就被陳喬木輕輕捏住了。
“回避我?”他湊近,像個好奇的孩子看著夏花的眼睛問道。
夏花這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,喝了酒還敢飆車?
“下車,咱們打車回去。”
她動手要去解陳喬木的安全帶,卻又被他在唇上輕輕的舔了一下。
“像糖?!彼f。
都開始說胡話了,聞起來不像喝多的樣子,難道酒量這么差嗎?
夏花順著他的話說道:“我待會兒就給你買糖,買很多好嗎!咱們下車立刻就去買?!背弥@一下功夫,她已經(jīng)成功將陳喬木的安全帶解開。
她松了一口氣,正準備下車,陳喬木的手卻像兩只鐵鉗一樣伸過來,緊緊地箍著她的腰,他整個人也湊過來,瘋狂的吻住她的唇,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。夏花感覺大腦缺氧,自己的腰都快被折斷了。
夏花有些喘不過氣來,陳喬木卻還沒有要停止的意思。她扭著身坐在副駕駛上,嘴唇卻還要承受陳喬木猛烈的攻擊。偏偏陳喬木還不滿足,他的手伸進夏花的裙子里,沿著大腿慢慢往上……
夏花一把抓住他的手,眉毛一皺,他把她的水泡壓破了。
陳喬木便不動了,改為一手從前面攬住夏花的肩,下巴駐在夏花的另一邊肩頭,低低道:“我好想你。”
夏花真的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思念。她的心,有一刻就那么軟了。她寧愿相信他是酒后吐真言,他想她。
“柔兒,我好想你?!?/p>
夏花從里到外整個冰凍住。柔兒,謝柔,他心里的那個人。夏花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,卻是頭一次感到那么難堪,比起她是他的協(xié)議情人這種身份,更讓她覺得難堪,因為至少他認為她是唯一的。
是情感的替代,還是謝柔的一個影子,無論哪種情況,都讓夏花覺得惡心。
她居然淪落至此……
“我不是謝柔?!彼穆曇裟芾淅涞?,讓陳喬木也清醒過來。
“我失態(tài)了?!标悊棠揪従徸眢w,手也縮了回去。
“你我不需要解釋?!彼麄冎g不用誰對誰負責,更不需要解釋和說明。一場交易,你情我愿,協(xié)議終止,各分東西。
那一刻,她的冷酷平靜,讓陳喬木心里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難受。
“你腿受傷了?”夏花抓住他手的那一刻,他清楚地感到她渾身一個戰(zhàn)栗。
“現(xiàn)在沒事了?!毕幕ㄎ⑽櫫税櫭?,但又很快隱去。水泡不是自然癟下去而是外力破壞的話,傷口有股灼燒感。原本起遮掩作用的裙子也成了負累,裙子碰到?jīng)]有長出皮膚的傷口,稍微一動,都會摩擦到,帶出更強烈的痛覺。
“我不是傻子,你在我面前無需遮掩?!?/p>
她都這樣說了,他更不該多此一舉去關(guān)心,可是大腦這樣想著,嘴上卻很誠實。
話一出,他又擔心她會用剛才的冷漠說不。
“是受傷了,那天你掀桌子,菜灑我在大腿上,燙到了?!毕幕ê翢o情緒起伏的說出這句話,然后看向陳喬木,“所以呢,你打算道歉嗎?”
她看著陳喬木的嘴唇蠕動了幾下,卻始終沒有說出對不起三個字。
夏花轉(zhuǎn)過臉,眼神黯了黯,“我也不打算接受?!?/p>
突然而來的陰郁圍繞著兩人,陳喬木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。
夏花捂著臉,并沒有哭,坐了一會才推開車門,站在路邊打車。
車來,她傾身就坐了進去,報了陳家別墅的地址。她在他家還有幾天的任務,她會遵守。同樣的,她也會守住她的心。
其實陳喬木對他也不算太好,是吧。只是她太久沒人對她那么好,所以才容易被陳喬木的小恩小惠感動。是她沒見過世面,眼界太小了。
回到別墅,黃莉正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雙手抱臂,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女主人模樣。
“回來了?護花使者呢?”
“現(xiàn)在是秋天,沒有春泥?!毕幕ㄕf道。
黃莉跟她玩說話藝術(shù),她也能陪她文字游戲。
“我問你,陳喬木呢?”
這么大個人還會丟嗎?她又不是他媽!
“你不會打電話問?”
“他不接!一頓飯沒吃兩口,他就顧著給你打電話了,夏花,你就是個狐貍精,不要臉!”黃莉越說越氣憤,一點也沒有千金大小姐的樣子。
“要質(zhì)問也是謝柔問,你又是誰?”說出這句,夏花又忽然覺得諷刺,她在跟黃莉爭什么?兩個跟陳喬木和謝柔的感情毫無干系的外人居然吵了起來,這不是笑話嗎?
她想結(jié)束這一場無意義的爭吵。
“我會走,十月十一號凌晨,我就會離開。”
“你以為我會信?你當我小孩兒?”
這種身材,說是小孩兒,別人也不信吧。
夏花撇開眼,“你最好相信,至少,你不需要忍耐我多久了?!?/p>
她去了廚房,打開冰箱,拿了兩個盒裝餅干就回房間去了。
夜里兩點,夏花復習了功課,正準備睡覺,門就被人敲響了。
“進。”
門打開,黃莉滿是黑眼圈的臉就呈現(xiàn)在夏花面前,看樣子她很少晚睡,卻不知道為什么不睡。
“這么晚過來,不會是紆尊降貴的來找我談心吧?!?/p>
“你給喬木哥打個電話?!秉S莉直接干巴巴的下命令。
夏花不解,打個電話而已,為什么非得是她?
黃莉不自在的撇過眼,“他不接我電話?!?/p>
夏花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,“我打也一樣,你要不要試試?”
黃莉遲疑了一下,還是走進來把手機接了過去,然后立馬給陳喬木撥了過去。
別無二致的嘟嘟聲。
她掛了電話,將手機扔在夏花床上,又恢復成平時的趾高氣昂,哼了一聲,轉(zhuǎn)身就走了。
“把門給我?guī)?。”夏花話音還沒落,黃莉就走的沒影了。
“真是沒禮貌?!毕幕ㄠ絿伭艘痪?,然后從床上爬起來,慢慢悠悠去關(guān)門。
不過這是她印象中第一次陳喬木半夜兩點都還沒回來,想到他剛才一言不發(fā)的推出門下車,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吧?
他又喝了酒……
越想越擔心,夏花也趕緊給陳喬木打了過去,直到自動掛斷都沒人接。
別真出意外了。
夏花穿上衣服,趕緊去敲管家的門,想讓他派車去找一下陳喬木,卻被告知管家受傷住院了。
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,夏花立即要去叫了黃莉。
“你會開車吧?”
已經(jīng)有些撐不住的黃莉點點頭。
“那我們?nèi)フ艺谊悊棠?,他可能出事了?!?/p>
“喬木哥剛打電話給我了,他沒事,等等就回來了?!秉S莉有些嘲諷道:“怎么,他沒告訴你嗎?果然得寵突然失寵也快,你在他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?!?/p>
這離黃莉借她的手機打過去才多少時間,期間她還打過一次,結(jié)果他告訴了黃莉,卻連她的電話都不肯接。
夏花都沒有反駁,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。
事實上,陳喬木一夜沒回。
第二天餐桌上,夏花和黃莉干瞪眼。
“你也無聊,要不送我去學校?”夏花建議道。她并沒有揪黃莉話的真假,為什么陳喬木說要回來卻又沒回來。事實上,關(guān)心他的人那么多,也輪不著她。
“要我給你當司機,你配嗎?”黃莉一開口就是慣用的“你配嗎”句型。
“那你在家里好好摳腳趾吧。”夏花站起來就往外走。
這時陳喬木從大門口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