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鬼剛剛走,我就感覺我的身體輕松了很多,但整個身體依然不能動。頭雖然也不那么疼了,但似乎還有一兩只螞蟻留在了我的大腦里,不時地啃一口,又癢又麻,那股難受的勁頭根本無法形容。
一直到天亮,我就那樣睜著眼睛的躺著,就像一個只剩下意識的植物人。
“難道這就是判官在我身上下的咒語?這比死了還難受!”我傷心的再次流下了眼淚,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、孤獨、恐懼和無能為力感侵襲著我剛剛清醒的大腦。
說真的,那個時候,我真的怕了。一邊是厲鬼,一邊是狠毒的鬼差,而陽間還有一群黑社會隨時都在盯著我,我誰也不想惹,誰也惹不起。但我又不敢退縮,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,只要我有一點一點退宿的想法的時候,我的頭就會開始劇烈的疼痛,那幾只住在我大腦里的螞蟻,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,它們好像隨時都在待命,只要我一退縮,它們就拼命的咬我。
“求求,求你們了,別折磨我了——”我就像一個意志被完全摧毀的孩子,無助的把頭埋在被窩里,放聲大哭了起來。
哭著哭著,我就睡著了。
醒來后,我的肢體又可以活動了,腦袋里的螞蟻好像也睡著了。
我掙扎著爬起來拉開了窗簾,夕陽從窗戶里射進來,照得我的眼睛生疼。街上的人又開始在馬路邊擺上竹床,開始乘涼了。
我無力的再次拉上窗簾,不想去看那溫馨的畫面。而此時肚子也有些餓意了,但雙腳卻根本走不動路。
“如果我就這樣死在這里,那倒是一種幸福?!?/p>
我無力地躺在床上,睜大眼睛看著頭頂?shù)陌谉霟?,仿佛真的是在等死?/p>
閉上眼睛的時候,在白熾燈的映照下,我真的覺得我死了,而且進入了天堂。一個白胡子老頭在白云頂端攔住了我的去路。
“孫子,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!”那白胡子老頭和我說話。
“嗨,你這老頭,我雖然小點,但也不見得就是你孫子呀,你怎么一大把年紀卻喜歡占人便宜呢!”我沒好氣的回答道。
“你這個不講道理的東西,怪不得死得這么早,我不就是你爺爺嗎?我叫你孫子怎么了!”那白胡子老頭氣得差點沒打我。
仔細一看,哎呦,還真是我爺爺!
“爺爺,你怎么在天上呢?”我興奮的跑過去,像小時候一樣抱著爺爺?shù)耐热鰦?,真想把一肚子的怨氣全都傾述給爺爺聽聽。
“瞧你,說得多新鮮,我死了,可不就在天上嗎!不過,孫子,你怎么也來了呀!你可是我們肖家九代單傳的子孫呀!我的孫子誒,你怎么這么年輕就死了呀!”爺爺說著就哭了起來,哭得那個傷心呀!
爺爺哭,我也跟著哭,我一肚子委屈終于可以好好的傾述一下了!
“爺爺,您是不知道呀,自從你的兒子——我爸爸去世以后,在寶瓶鎮(zhèn)我就活得像條狗似的,沒人把我當人看呀!爺爺,您說我怎么這么命苦呀!”嗚嗚嗚嗚
“命苦?應(yīng)該不會呀?”爺爺突然一把抓起我問道:“你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事了?要不然我們肖家的子孫應(yīng)該都是平平安安的呀!這可是閻王老爺答應(yīng)過的呀!”
爺爺既然這么說,那估計他已經(jīng)猜到了一大半,·所以我也不必解釋,只是苦苦的說道:“爺爺,這,這事兒也不全怪我呀——”
“等等,你小子是不是把家里的老房子買了?是不是?!”爺爺有些憤怒的看著我。
“這,這,爺爺,這不是買,是政府拆遷,全鎮(zhèn)的人都搬家了,我也不能當釘子戶呀!”我有些委屈的說道。
“少給我找借口——怎么就不能當釘子戶了,來,你來看——”爺爺拎著我的耳朵讓我往地下看:“那些不都是釘子戶嗎,你看哪家不是釘在馬路中間嗎;再看這家,這家不是釘在鐵路上面嗎;你再看前面哪家,都快變成孤島了,你要是不答應(yīng)他們的條件,他們哪敢拆你的房子呀。你自己意志不堅定,還敢跟我說不是你的錯?你這個敗家子兒!”
爺爺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腦袋,然后又無奈的說了一句:“哎,孩子,或許這就是你的命,既然房子賣了,也拆了,那么買房子的后果也就只有你自己承擔了,別人幫不了你!”爺爺說完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我拼命的拉著爺爺喊:“爺爺、爺爺,救救我吧!”
爺爺卻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:“孩子,不管做什么事,一定要有堅定的信念,只要信念堅定,一切困難都難不倒你的!去吧,我的乖孫子,去吧!這是對你人生的一次大考驗!”
“爺爺,爺爺——”
“阿古,阿古,你怎么了,你醒醒??!”
原來又是夢。
“阿古,你終于醒了,你可嚇死我了!”妻子跪在床邊抱著我放聲大哭。
“親愛的,你來了,什么時候來的?你怎么哭成這樣了——我沒事的?!蔽覓暝饋?,把我親愛的齙牙妹抱在懷里。
看到我能坐起來,妻子也鎮(zhèn)定了一些。坐在我懷里驚惶未定的說:“你是不知道,你剛才的樣子可把我嚇死了,比前幾次做夢還恐怖,你臉色都發(fā)白了,身體發(fā)冷,就像真的死了一樣。”
我嘆了口氣,振作起精神對妻子說:“好了,現(xiàn)在我們倆又在一起了,只要有你和我在一起,我們就什么都不怕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“嗯,肯定會好起來的?!逼拮诱f這話的時候又抱著我親了一口,然后把身體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身體里。
這幾天我因為又驚又怕的,一直都沒想男女之間的事,而現(xiàn)在被妻子這么一親,我突然獸性大發(fā),一下子把她按到在床上,三下五除二的剝光了我們兩個的衣服,連防護措施都沒做,就迫不及待的和妻子啪啪起來了。妻子這幾天估計也想這個事兒了,所以表現(xiàn)得比新婚之夜還激動些。
舒服了之后,我們也沒急著穿衣服,赤條條的躺在床上說著話。
“你是怎么跑出來的,親愛的。”我問道,同時又在妻子雪白的胸部上咬了一口。
妻子打了我一下,嚴肅的看著我說:“不是跑出來的,而是打出來的?!?/p>
我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妻子,問道:“怎么打,和誰打,你受傷了沒有?”
“沒有,我就是拿著刀威脅我爸爸和他雇來的打手,后來一個打手沖過來要抓我,我一揮刀,把他的手砍傷了,之后就沒有人敢靠近我了。然后,我站在家門口當著所有看熱鬧的人的面,和我爸爸斷絕了父女關(guān)系。”妻子說完就把整個身體都往我懷里鉆,仿佛想要和我徹底的合二為一。
我心疼的撫摸著妻子的頭發(fā),說道:“沒事就好,現(xiàn)在我們得好好考慮以后的生活了!”
妻子突然從我懷里坐起來,一本正經(jīng)的看著我說:“是的,我們應(yīng)該好好地的考慮我們以后的生活了。親愛的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我就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了,你可一定要對我好!我們一定要好好的。等這些事情都平息了之后,我要幫你生一群兒女!”
“好,好,我答應(yīng)你,我這輩子就愛你一個人!”我緊緊的抱著我親愛的齙牙妹,那一刻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。
當我還在溫情脈脈的陶醉的時候,妻子突然像觸電一樣慌張的對我說:“親愛的,我覺得我們應(yīng)該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隱蔽一段時間。今天早上,我聽那些打手對我爸爸說,昨天晚上,童老板的家里又鬧鬼了,而且還死了兩個人,聽說童老板的護身法師也受了重傷。我想他們一定又會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的,所以我們應(yīng)該趕緊溜走?!?/p>
“但是,就這么溜走了,以后被光頭老大找到了他會打死我們的。”
“你真是個一根筋,我們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了,只是暫時去躲避幾天,好好的想想辦法。像現(xiàn)在這樣,每天稀里糊涂的到處跑,什么事都辦不好的。到最后吃虧的還不是我們?!?/p>
“這話倒也對,但是,我們能去哪里呢?”我愁眉苦臉的看著妻子說。
然而妻子好像早就有打算一樣,高興的笑著說:“這你就不用擔心了,我有個好地方,保證安全,而且說不定有人還能幫我們想出好主意來呢!”
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妻子說:“什么地方,說說看?!?/p>
“嗨,你還不相信我呀,別問了,小心隔墻有耳,收拾好東西跟我走就是了。”
我看著我那個亂七八糟的包包,苦笑一聲說道:“收拾東西?有什么好收拾的,我現(xiàn)在一無所有?!?/p>
“呸呸呸,瞎說話,什么叫‘一無所有’?有我在,你就擁有全世界!——你忘了,我們還有五十萬呢,而且前段時間你給我賣的鉆戒和項鏈什么的,我都帶來了,這些東西可值不少錢呢。我們憑借這些財產(chǎn),再加上我們以后努力的工作,就可以慢慢的過上幸福的好日子!”妻子說這些話的時候,眼睛里都閃著幸福的光,仿佛她想要的生活就在眼前。
“好,還是我的好妻子會想些,我們從零開始,一切都會好的”
東西本來就不多,不一下子收拾好了。之后,我們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,又用礦泉水洗了把臉,然后到前臺退了房,出門一路向東邊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