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睿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,“有什么問題直接問就是了?!?/p>
盡管秦睿是這么說的,但是我也還是不敢當真,他這個家伙,喜怒無常的,要是我真的問了,他會不會再惱怒了,這荒郊野嶺的,我還是要多注意我的生命安全的。
可這不問,心里確實是癢癢,那么多的問題一直盤旋在我的心里,要是再不問出來,我都容易心肌梗塞了!
想來想去,我使勁兒的深呼吸了一下,決定發(fā)問,“你到底是誰?怎么死的?為什么會在醫(yī)院里?”
實際上還有更多的問題,都已經(jīng)到了嘴邊兒上了,可我擔心一次問的問題太多,會讓秦睿不高興,到時候再一個問題都不回答我了,那我豈不是更虧?
秦睿聽了我的提問,先是隨意的看了我一眼,之后視線越過我的頭頂,漸漸飄向遠方,我知道,他是開始回憶從前的事兒了。
又過了好半天,就在我以為秦睿不會回答我的時候,他竟然開口了!
“我的名字你知道,我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,至于我是怎么死的,我倒是可以告訴你,我是被人害死的,害死我的人就是我的弟弟!他們在殺死我之后,把尸體偽裝成流浪漢,丟到了醫(yī)院門口,醫(yī)院正常收攏尸體,我也就出現(xiàn)在醫(yī)院里了。”秦睿咬牙切齒的說著。
這個結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,我一直以為秦睿是醫(yī)院里的患者,死掉之后魂魄自然就留在了醫(yī)院里了,現(xiàn)在看來,這事兒,遠不只是這么簡單??!
感覺這當中還有很多的事兒是秦睿沒說出來的,還有就是,看他那憤怒的樣子,大概也能猜到了,之前他說過要報仇,這仇家,肯定就是他弟弟了!
“那個,那個,既然你知道是誰害死你的,那你為什么不去報仇啊?”我再次弱弱的問了出來,這個問題實在是憋的我心里難受。
秦睿不是那種弱弱的什么都做不了的鬼,他都能控制我,還能做很多的事兒呢,這么厲害,為什么不直接去報仇,反倒是在這里跟我糾纏不清?難不成,真的只是因為這個鬼胎嗎?
一聽我這么問,秦睿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怒了,要是他還有血液,這會兒肯定能看出來青筋了。
“他在讓人害死我的時候,不僅僅找了打手,還找了幾個法師,讓那些法師把我的魂魄打到魂飛魄散,永世不得超生!好在當時我憑借一口怨氣,把我的魂魄固定在了身體里面,他們這才沒能得逞,后來醫(yī)院里的那只女鬼聚集陰氣,我被那股陰氣吸引到了你身邊,原本我魂魄就不定,現(xiàn)在還被你帶走了一部分,我哪兒就能靠近他去報仇??!”秦睿繼續(xù)說著,這會兒臉上那種憤恨的表情更甚了。
我默默的點了點頭,不敢繼續(xù)問下去,生怕因為我的提問,再讓秦睿更加憤怒了,到時候,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。
就在這時候,秦睿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,急匆匆的問了我一句,“今天農歷多少?”
我被秦睿問的一愣,但是還是很快回過神來,掏出手機看了一眼,抬頭回答,“農歷六月二十九,怎么了?”
秦睿抬頭看了看月亮,空著的那只手稍稍動了幾下,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,“壞了,上山的時候沒看日子!”
“怎么了?”我被秦睿說的更是一頭霧水了,這上山還有什么日子?難不成,上個上也有單雙號限制嗎?
“這個月沒有農歷六月三十,也就是說,馬上就要農歷七月初一,每年的農歷七月,那可是鬼月,這地方陰氣這么重,等會兒還不知道要發(fā)生什么事兒,壞了,壞了?!鼻仡R贿厓盒÷暤泥洁熘贿呏斏鞯乃南驴粗?,就像是周圍要有什么東西沖出來似得。
我被秦睿的情緒帶的也有些緊張,忽然想到小的時候,每年的農歷七月,一到天黑的時候,家家戶戶都會門窗緊閉,除非是大事兒,否則都不會出門。
據(jù)說農歷七月是鬼門關打開的月份,原本地府里的鬼,會趁著這個時候回到人間,有怨的報怨,有仇的報仇,還有的一些,是要找替身的!
想到這些,我心里更加不能淡定了,下意識的朝著秦睿的方向更靠近了一些,像是要尋找安全感似得。
好在秦睿并沒有把我推開,并且,還順手把我朝著他的懷里抱的更緊了一些,像是要保護我是的。
可好半天,周圍也還是沒有任何變化,這讓我的心里漸漸放松了下來,“應該不會發(fā)生什么事兒吧?!蔽以谇仡5膽牙镄÷暤泥洁炝艘痪洌_實啊,這都好半天了,就連一只野鬼都沒沖出來,八成也是沒什么事兒了。
不等秦?;卮鹉?,我就聽到遠處森林里面?zhèn)鱽砹艘魂囮囥~鈴的聲音,這讓我剛剛放下的心,再次提了起來,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銅鈴聲的方向。
秦睿雙手護在我的身前,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,“來了,不管接下來發(fā)生什么事兒,你都要記住,你必須跟我走,知道嗎?”
我重重的點頭,感覺我從來沒有這么正式的回答過一個人,不對,是一只鬼的話!
銅鈴聲這會兒已經(jīng)漸漸加強了,并且,原本只是一個銅鈴鐺發(fā)出的聲音,這會兒,已經(jīng)變成了連個銅鈴此起彼伏的聲音了。
我這心都快要順著嗓子眼兒跳出來了,死死的盯著銅鈴聲的方向,那邊到底有什么東西,為什么會發(fā)出這些聲音?
此時那邊還是黑漆漆的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楚,可越是看不清楚,我越是能腦補出來各種恐怖嚇人的東西,我甚至都擔心,繼續(xù)這么下去,那邊的東西還沒等出現(xiàn)呢,我就已經(jīng)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。
隨著銅鈴聲的接近,我漸漸聽到了其他各種聲音,例如腳步聲,那聲音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,而是很多人踩在樹葉上發(fā)出的聲音。
這聲音讓我不禁想到,難不成,樹林里現(xiàn)在正在行走的不是鬼,而是人嗎?倘若是鬼,他們走路都是沒有聲音的,可倘若是人,那些人大半夜的不睡覺,還來這里晃銅鈴,瘋了??!
我抬頭看了看秦睿,想問問他現(xiàn)在的想法,可這會兒,秦睿也死死的盯著那銅鈴聲的方向,根本就沒有要回答我問題的意思,我索性咽了口口水,把我的問題直接生吞下肚了。
這會兒那邊的聲音更加復雜起來,原本只有銅鈴聲和腳步聲,現(xiàn)在,還夾雜了一些嗩吶一類的樂器,還有一些念誦的聲音。
不知道為什么,我開始覺得有些頭暈,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隨著樹林里的聲音左搖右擺,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秦睿這會兒也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不對勁,低頭看了我一眼,隨后抓起我的手臂,想都不想的,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。
我疼的差點兒尖叫出生,不過,進他這么一咬,我確實精神了不少,至少感覺周圍的一切不再晃動了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我好奇的問著秦睿,難不成,是秦睿在我身上施加了什么法力不成?
“那個聲音能迷惑人心,你是人,要多加小心,還是那話,記住了,你是要跟我走的!”秦睿再次鄭重的提醒我。
我心里瞬間明白了,原來,不是我真的頭暈,而是那邊的聲音讓我覺得頭暈,雖然我不知道那些聲音的目的是什么,但是目前看來,肯定不會是有什么好的目的的。
當我再次看向那邊聲音的方向的時候,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我竟然能看到一支白色的樂隊突然閃現(xiàn)了一下,隨后消失的無影無蹤了。
我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,再次看了過去,發(fā)現(xiàn)那邊還是黑漆漆的一片,根本就沒有那個全白色的樂隊,我真的眼花了嗎?
秦睿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疑惑,不等我發(fā)問呢,就自己回答了起來,“你沒看錯,那邊確實有一支樂隊,我要是沒猜錯,應該是娶親的隊伍!”
“娶親?”我擰著眉頭重復了秦睿的話,感覺秦睿這話并不像是回答了我的問題,倒像是把我的問題加重了。
“沒錯,你聽說過陰親,或者說是冥婚嗎?就是陰間的男子迎娶新娘的一種方式,這個新娘可能是鬼也可能是人,但是如果是人,被定了陰親,肯定也命不久矣。”秦睿繼續(xù)解釋。
“你是說,那邊有鬼娶親?”我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了,這人結婚我倒是見的多了,鬼結婚,我還真是第一次見??!
“也可以這么說,但是我不明白,為什么那邊的轎子里,沒有新娘呢?”秦睿伸手指了指樹林的方向,一臉疑惑的說著。
我順著秦睿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,也想看看秦睿所說的轎子里面是否真的沒有新娘,可當我放眼過去的時候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,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樹林里的聲音越來越靠近,原本這樹林并不是很大,并且聽著那個聲音,也不像是很遠,可這個過程走了很長時間,就像是那支所謂的冥婚隊伍不斷的在原地踏步似得。
忽然一閃,我竟然真的看到了那支隊伍中間的轎子,并且,當那轎簾被晃開的時候,我確實也看到里面是空的了。
“這是不是去接新娘???”我再次小聲的問著秦睿,一般說來,去接親的時候,轎子空著也是正常的,興許等會兒接回來的時候,轎子里面就能多一只女鬼了。
秦睿立刻否定了我的說法,“不對,他們不是來迎親的,是來搶親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