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炎珩,怎么辦?她會不會殺了曉晚啊?!蔽姨ь^看著冷炎珩,擔心極了。
“沒事的,你和她現(xiàn)在坐電梯去地下二層。”冷炎珩說完就對杜子岙使了個眼色。
然后,他們倆嗖的一下就不見了。
原本就害怕到不行的鐘悅帆,看見這一畫面,整個人如矗立在寒風中,身子瑟瑟發(fā)抖,就連聲音都在發(fā)顫?!八彩恰?/p>
我哪里有心思向鐘悅帆慢慢解釋冷炎珩的身份,一把拉著她就往樓下跑去。
途中有好幾次,鐘悅帆都差點摔倒。
等我們終于乘上電梯,鐘悅帆已經(jīng)整個虛脫,癱坐在電梯里。并下意識地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,看著我的眼神中,充滿了戒備。
“一開始我們見面的時候,杜子岙不是在我身上一直嗅個不停嗎?就是因為我身上有我男朋友的味道。他和杜子岙一樣,是鬼。我和他結(jié)了冥婚?!北緛砦也⒉淮蛩愀嬖V鐘悅帆冷炎珩的身份??梢娝鲁蛇@樣,又不忍心。
對于冥婚,鐘悅帆可能只是聽說過,滿臉的詫異?!澳悴慌聠??”
我偏頭想了想。要說怕,可能就一開始見到冷炎珩的時候怕過吧。后來,就只是抵觸。
畢竟我從小就知道,這世上有鬼。外婆就是靠抓鬼為生的。家里還有很多鬼魂被外婆封在了壇子里呢。
“他和杜子岙一樣,是一只好得不得了的鬼。從我很小的時候,他就一直默默地保護著我?!毕胫溲诅裥乜谏系陌蹋也挥傻赜X得心疼。心中想著,以后一定要對冷炎珩更好才行。
“聽你這么說,要不知道他身份的人,還以為你們是青梅竹馬呢?!甭牭轿艺f冷炎珩和杜子岙一樣好,鐘悅帆心中的恐懼便慢慢散去了。
談話間,我們已經(jīng)到了地下二層。出了電梯,才剛轉(zhuǎn)彎,就與一個人迎面撞上了。
“顧醫(yī)生?!贝覀冋径ê螅姁偡谎劬驼J出了眼前這個穿著便裝,驚慌失措的男人。
而在他身后飄著的便是那女鬼。
見此情況,我和鐘悅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。
電梯也在這時叮地一聲關(guān)上了。
顧生慢慢轉(zhuǎn)過身,一臉害怕地看著女鬼。“小宜,我錯了,請你原諒我?!?/p>
女鬼聽到他的話,血紅的雙眼漸漸隱去,回復(fù)到了正常的狀態(tài),雙眼直直地看著顧生問道:“為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顧生張了張嘴,除了一個我字,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。
女鬼突然仰頭大笑,可她的聲音是那么悲切。
當她停止瘋狂的笑,看著顧生時,眼中有著濃濃的恨意。
這時,原本靠在墻邊的顧生突然一下子沖向女鬼,雙手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。
“你干什么,放開書宜?!币恢焙芎ε拢察o的鐘悅帆見此情景,忙奔了上去,想要拉開顧生的手。
顧生單手推開鐘悅帆,繼續(xù)掐著女鬼,嘴里惡狠狠地說著:“你去死,去死!”
女鬼看著顧生,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去掰他的手,卻根本觸不到他。
一直以來,我都覺得女鬼很厲害,對她很畏懼,畢竟她殺了那么多的人??纱藭r看到她在面對顧生時的無計可施,再想到她悲慘的過去,我心里竟隱隱地替她感到心疼。
鐘悅帆也站起來,再次沖了上去。我愣在原地,呆呆地看著。
直到冷炎珩的聲音傳來?!稗鞭?,快幫忙?!?/p>
我這才如夢初醒,急急地跑上前去幫鐘悅帆。最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把顧生給拉開。
獲得自由的女鬼倒在了地上,嘴里發(fā)出微弱地嘶嘶聲。她的樣子也逐漸發(fā)生了變化,從一個恐怖女鬼的樣子變成了她生前溫婉善良的模樣。
我看到女鬼的變化,一時分心,顧生就從我手中掙扎開,想要再次沖上前去,好在鐘悅帆還死死地扯住他的手臂。
我忙上前,將他掙開的左手拉住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顧生的雙眼發(fā)紅,明顯不正常。
而他的力氣也明顯比先前大了不少,我和鐘悅帆兩人根本就拉不住。眼看著他就要掙脫開來,我只得向冷炎珩求救?!袄溲诅?,快來幫忙。”
那時的我,完全沒有意識到,冷炎珩和杜子岙之所以不上前,是因為他們完全沒辦法觸碰到顧生,更不可能拉住他。
“悅帆,快把他的嘴撬開?!倍抛俞畯睦溲诅裆砗箫h出來,沖著鐘悅帆說道。
鐘悅帆才試探性地松開一只手,顧生的右手立即掙脫開來,身體一下沖出去好幾步。我一個人明顯制不住他,怎么還能撬開他的嘴呢?
此時,杜子岙先前拿在手里的盒子飄浮在空中,自動打開了來,一顆發(fā)著光的東西從里面緩緩飄出。
杜子岙一手指著那東西,一手伸出兩指直立向上,就聽見他說了句什么。一張符便憑空出現(xiàn),夾在了他的手指上。杜子岙忙用那符把那顆發(fā)光的東西給包裹了起來。
“薇薇用你的右手打他的肚子,快。”冷炎珩見杜子岙已經(jīng)準備完畢了,可我們這邊還沒能撬開顧生的嘴,忙沖著我喊道。
我忙點了點頭,飛快地松開右手握成拳頭,猛地一下打在了顧生的肚子上。
大概是因為我右手里有冷炎珩給的玉墜,力氣比我自己的大了許多倍。顧生一吃痛,便張開了嘴。
杜子岙見準時機,將那包裹著發(fā)光東西的符一下子塞到了顧生的嘴里。然后沖著鐘悅帆說:“快捂住他的嘴?!?/p>
此時的顧生因為肚子吃痛,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掙脫我們的牽制了。整個人一下坐到了地上,雙手捂住肚子。
雖然那團發(fā)光的東西被塞進了顧生的肚子,可我們依舊能透著他的身體看到那團光亮。
那光原本已經(jīng)到了顧生的咽喉,卻一下子慢慢倒了回來。鐘悅帆忙抬起手狠狠地捂住了顧生的嘴,將他下顎微微往上抬著。
毫無反抗能力的顧生,不得不將那東西給咽了下去。就見他喉頭滾動了幾下。那團光亮便慢慢向下,落到了他的肚子里。
冷炎珩不知何時飄到了我身邊,攬著我的身子將我?guī)щx顧生身邊好幾步。
而杜子岙也一下子附在了鐘悅帆的身上,松開捂住顧生的手,起身退離了好幾步。
大概過了幾十秒,原本雙眼通紅的顧生,眸光漸漸暗了下去。
當他看到離他不過十步之遙,如今看上去已經(jīng)奄奄一息的女鬼陳書宜時,一下子站了起來,上前一步,似乎想要去到陳書宜的身邊。
可就在這時,他突然彎下了腰。就見一團團黑乎乎的,像蜈蚣一樣的蟲子從他嘴里吐了出來。
我的密集恐懼癥瞬間發(fā)作,整個頭皮發(fā)麻到渾身戰(zhàn)栗不已,雙手死死地抱住冷炎珩。
顧生一連吐了幾次,吐出來的全是那種黑色的小蟲子。就連他自己似乎也被眼前看到的東西給嚇到了。
整個人往后一退,一個趔趄,癱坐在坐,雙手死死地抱住頭。
“怎么回事?。俊蔽覐膩頉]見過如此恐怖的畫面,想到有那么多蟲子在顧生的肚子里,我就忍不住想吐。
“他被人下了蠱,從他吐出的幼蟲數(shù)量來看,他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中蠱達三年以上了?!北欢抛俞仙淼溺姁偡亻_口。
“蠱?”聽到鐘悅帆說出的話,我險些站不住腳。那種傳聞中,緣起苗疆的巫術(shù)竟然真的存在?
聽到我們談話的顧生,撐著虛軟的身子又往后退了退,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不對勁,嘴里喃喃地說著:“我怎么會中蠱?”
確定顧生已經(jīng)將那些幼蠱全都吐了出來,杜子岙忙從鐘悅帆身體中脫離,憑空變出兩張符來。并飛快地將其中一張符貼在了顧生的后頸。
那符一接觸到顧生的肌膚,便瞬間融入到他的體內(nèi)。
沒多會,就見顧生的肚子慢慢鼓了起來,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肚子里面移動。
顧生的身子慢慢蜷縮在一起,雙手緊緊地抱住肚子,在地上打著滾,嘴里發(fā)出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,那聲音在這靜謐的空間,顯得格外驚悚刺耳。
“他不會死吧?”我下意識地將冷炎珩抱得更緊了。
眼看著那東西慢慢涌到了顧生的喉頭,他下意識地側(cè)了個身,張嘴就把那東西吐了出來。
和先前那些幼蟲一樣,只是這條蟲子比之前的大了好幾倍。
它剛一挨著地,立馬彈了起來,像是想要再次回到顧生體內(nèi)。
杜子岙眼明手快地將那符貼在了那蠱蟲的身上,那蠱蟲便立即掉落在地。
沒多會,那符便化作了一團藍色的火焰,將蠱蟲包圍了起來。
蠱蟲又掙扎了幾下,便與那火焰一起消失不見了,就連顧生先前吐出來的幼蟲也一并消失了。
徹底擺脫了蠱毒控制的顧生,慢慢的恢復(fù)了理智,只是身體依舊虛弱。
當他看到不遠處的陳書宜時,立即連滾帶爬地向她所在的方向爬去,嘴里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?!皶?,書宜,你怎么了?”
聽到顧生的呼喊聲,陳書宜慢慢地睜開了眼靜,眼含血淚地看著顧生,質(zhì)問道:“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,難道就因為怕我和孩子礙了你的前程嗎?”
“什么前程?書宜,你在說什么??”顧生一臉茫然地看著陳書宜,好像真的聽不懂陳書宜的話。
直到他好不容易爬到陳書宜的身邊,想要把陳書宜扶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就碰不到她。
顧生臉上的神色明顯慌了?!皶耍阍趺戳??”
陳書宜沒再回答顧生,只是恨恨地看著他,大概她覺得顧生在演戲。
而顧生一連試了幾次,都無法觸碰到陳書宜,他的情緒明顯崩潰了,雙手不停地顫抖著,一滴清淚自他眼角滑落?!皶?,你到底怎么了?”
“你中了蠱毒之后,親手掐死了懷著你孩子的陳書宜?!倍抛俞淅涞乜粗@一幕,云淡風輕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