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桐取出手機,才一接通電話,張瑤瑤焦急的聲音就傳來:“桐啊,你到底去哪里了呀,你知不知道你家小正太都已經(jīng)高燒三十多度了,簡直是快要燒成腦膜炎了……啊我呸呸呸,一著急凈說錯話。哎,桐啊,你在哪呢?”夏桐沒有說話,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窣聲,隨后是小萌娃驚天動地的哭聲:“媽咪,媽咪你去哪里了,你不要寶寶了嗎?媽咪……嗚嗚嗚……”電話那頭很快又切換成張瑤瑤的聲音:“桐啊,你家小正太哭起來簡直醫(yī)院都要倒了,你還是趕緊過來一趟吧,我真……真真真哄不住??!”即便是張瑤瑤拿著電話,然而夏桐依然能夠聽到那頭傳來的哭聲,她硬著心腸不去理會,冷酷無情地道:“瑤瑤,如果他還哭,你就帶著他去天曜公司找他父親。我現(xiàn)在有事情在忙,可能……不會繼續(xù)呆在國內(nèi)了。”說完,夏桐狠心掛了電話,并將手機關(guān)機。再這樣下去,她真是會瘋掉。她一定會瘋掉的!夏桐緊緊閉上眼睛,將頭往后仰倒。心好累。然而,閉上眼睛,卻是依然止不住脫韁野馬般的思緒。之前酒吧包房里,莫火從所說的話,竟然像播放電影一樣,一幀幀畫面,緊密相連地從夏桐眼前滑過。縱然那些過去,她當真是全無印象,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些話語,她就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砧板上的魚,被千刀萬剮著。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呢?她一方面心痛姐姐,可另外一方面,卻也感到了一陣心寒。難道她們十幾年來的相依為命,還抵不過一個男人的出現(xiàn)嗎?車子已然停下,司機提醒道:“已經(jīng)到了。”夏桐點頭,付錢,下車。可是抬頭看到眼前大樓上的字時,卻是不由一怔。自己明明說是去機場的,但是司機卻是將自己帶到了醫(yī)院。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夏桐語氣不善質(zhì)問司機道。司機卻是將目光投向另外一輛車。夏桐也將目光投過去,只一眼,她就下意識轉(zhuǎn)身準備逃離。那輛車,赫然是屬于闕曜城的——馬卡達姆金卡宴車。然而,還不待她逃開,手腕就被人拉住,耳邊傳來的是男人一如既往霸道而又暗含沉痛的聲音:“桐桐,你要這樣避我如蛇蝎到什么時候?”“你既然也知道我避你如蛇蝎,那么你就應(yīng)該有點自知之明有多遠就走多遠不是嗎?你何苦纏著我不放呢?何苦呢!你可知道,正是因為你這種完全沒有道理的執(zhí)念,我的人生我的家我的幸福我的一切一切,統(tǒng)統(tǒng)都被你毀掉了!”夏桐情緒失控地大聲喊道。不同于夏桐的激動失控,闕曜城語氣一如既往沉穩(wěn)冷靜:“發(fā)生什么事情了嗎?”“發(fā)生什么事情你不是最清楚的嗎?”夏桐語氣譏諷,她雙目赤紅,冷冷睇向闕曜城。莫火從的話不斷在她耳邊回響——“為了報復(fù)你姐姐,闕曜城開始追求你?!?/p>為了報復(fù)……只因為姐姐不愿意再留下為他工作,他竟然心胸狹隘到作出這等事情來報復(fù)!他辜負了姐姐的情誼,還要來毀掉她們姐妹之間這么多年來相依為命的情誼!真是好歹毒的人!“闕曜城,你有什么資格來問我發(fā)生什么事情!你又有什么臉面此刻還出現(xiàn)在我的跟前!”夏桐聲嘶力竭地喊道。此刻,什么優(yōu)雅,什么名聲,她都不要去顧及,不要去在乎了!她只想甩開眼前魔鬼一樣男人的控制。這個男人,是真真切切的魔鬼!“桐桐,你冷靜點!”闕曜城怎么可能松手,由得夏桐這么離去。她眼中蓬勃而出的恨意,猶如滾燙的巖漿灼燒著他的心,他更用力地扣住夏桐的手腕,將她整個人都往自己懷里帶,沉聲問道:“夏梧跟你說什么了?”“她說了什么不重要,你自己做了什么,才是最重要的,不是嗎?”夏桐語氣越發(fā)冰冷。“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,但顯而易見,現(xiàn)在的你聽不進去任何解釋?!标I曜城抽出一份病理報告遞給夏桐,眉色幽暗:“我來這里,并不是為了跟你吵架,你自己看看吧?!?/p>“我不看!”夏桐一把將闕曜城手里的東西掃到地上。闕曜城眉頭深深蹙了起來,語氣冷凝:“桐桐,你不要一再挑戰(zhàn)我的耐性!”“只要你在我身邊,我的挑戰(zhàn)就永遠都不會停止,而且會越來越變本加厲。所以,闕曜城,你最好是放我走,否則,我會恨你!”夏桐猶如憤怒的小獅子,沒有什么能夠讓她安靜下來。離開中國,這原本是姐姐的意愿??纱丝蹋瑓s也是她的意愿。然而,闕曜城力量不減,死死桎梏著她,他眉心眼中仿佛都跳躍著火光,啞聲道:“要走可以,活著從手術(shù)臺上下來,我就放你走?!?/p>“你什么意思?”夏桐錯愕萬分看著闕曜城。
他這是幾個意思?是拖延計?還是惱羞成怒想要置她于死地?她眼中赤裸裸的懷疑,深深刺痛闕曜城的心。闕曜城沉聲道:“之前的報告你也看過,你腦部存在淤血,如果不盡快手術(shù),一旦壓迫到腦神經(jīng),后果將會不堪設(shè)想。江教授在腦科手術(shù)領(lǐng)域十分有名,由他動刀,你只管放心?!?/p>“我憑什么聽你安排?”夏桐冷笑道:“闕曜城你應(yīng)該也是得到我要離開的消息所以才趕來的吧,既然如此,那么你應(yīng)該也明白,國外在醫(yī)學(xué)領(lǐng)域的專研不比國內(nèi)落后,等我去了國外要做什么手術(shù)不能做呢!”“你必須做完手術(shù),平安無事才可以走。否則,你可以試試后果?!标I曜城語氣狠厲。說完這句話,他松開了夏桐的手。夏桐得了自由,立馬跳開好幾步,離闕曜城遠遠的,仿佛闕曜城身上帶著某種致命的病毒一樣。“我是不會做手術(shù)的,你別癡心妄想了!”闕曜城語氣越發(fā)冰冷低沉,他輕輕撫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,緩緩將那顆小扣子解開又扣上,漫不經(jīng)心卻彌漫著濃厚的殺意道:“那敢情好啊,你倒是看看,是你先抵達歐洲,還是你姐姐遇害的消息先登報?!?/p>“闕曜城你……”夏桐氣得說不出一句話。闕曜城卻是嘴角扯開一抹大弧度的笑意,道:“怎么,不信我的手段嗎?”“闕曜城,你不要逼我恨你!”夏桐咬牙切齒地道。闕曜城笑意冰涼如同十二月里的風(fēng),輕輕闔首道:“你現(xiàn)在可不就是已經(jīng)在恨我了嗎?”他轉(zhuǎn)身,大步往醫(yī)院走,撂下一句話——“夏梧的生死,可就全掌控在你手里了?!?/p>今日,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。冰冷肅殺的顏色,穿在他身上,真是恰如其分。夏桐死死地盯著那一身黑,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仿佛跌入了那一片絕望的黑暗當中。她的拳頭,緊握又松開,最終,她屈服了。她咬了咬牙,邁出如同灌鉛一樣沉重的腳步跟了上去。闕曜城不愧是闕曜城,一切都安排得妥帖萬分。很快就有人帶著夏桐換了病號服,做了各種檢測,然后將她推進了一間滿目潔白唯有墻壁是粉藍色的房間里面,有人開始提醒她給她注入麻醉藥……她能夠感覺到她的意識在逐漸消散,眼前的一切都漸漸開始模糊起來……迷迷糊糊當中,似乎聽到有誰說了一句:“好了。”什么好了?是她與姐姐的關(guān)系好了嗎?姐姐,姐姐,不要生我的氣。我知道錯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。我保證,保證再也不會靠近闕曜城,再也不會了!姐姐,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……手術(shù)室外,闕曜城目光沉沉望著手術(shù)室的門。自他周身散發(fā)出來的冷冽氣息,讓經(jīng)過的護士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盡管她們都很好奇,明明透過那扇門什么也看不見,可闕曜城的表情為什么那么認真。甚至于,在他那英俊冷漠的臉上,她們還看見了一種叫做虔誠的東西。她們的確是沒有看錯。闕曜城這一刻,的確是在虔誠地進行祈禱。祈禱夏桐能夠手術(shù)成功。然而,就在這時候,突然有護士焦急地跑了過來。她原本神色匆匆,但是跑到闕曜城跟前的時候,腳步卻是不由自主放慢下來許多,調(diào)整了一下呼吸才開口道:“闕先生,門口有人來找夏小姐,還帶了許多人,氣勢洶洶,您過去看看吧?!?/p>她話音未落,闕曜城就已經(jīng)邁動大長腿往外走去。護士忙也追上去。大門口,莫火從正在發(fā)火:“你們休想騙我,快點將夏桐交出來,不然老子今天就將醫(yī)院都砸你個稀巴爛!”“有話好好說,砸東西這種小孩子行為未免太幼稚?!标I曜城大步走到莫火從跟前,目光微含笑意道:“好久不見呀,小莫?!?/p>“闕曜城你少跟我陰陽怪氣說話,小莫不是你可以叫的!”莫火從勃然大怒。“哦,是嗎?!标I曜城語氣淡淡,目光落在莫火從身后那一群打手身上,笑意倒是又深厚了幾分,道:“青天白日的,帶著你這些蝦兵蟹將來醫(yī)院,有事?”他語氣冷淡,笑容清淺。無害得如同綠色植物一樣。但是,當他的目光,輕輕掃過時,莫火從身后那群沒少參加打打殺殺的男人,卻都感覺都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往頭皮上鉆。那種感覺,說是瞬間來到了陰曹地府都不算夸張。莫火從的感受雖然不如身后那群打手深刻,但是卻也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氣勢上的確已經(jīng)輸給了闕曜城。想到這,他心頭恨意越發(fā)濃烈。他耗費了五年時間,以命搏斗,卻沒有想到五年后的初次見面竟然還是不戰(zhàn)而敗。越想,他越是覺得心頭的火氣往上冒,他揚起手,大聲喊道:“兄弟們,給我打,給我砸!”“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。”闕曜城不慌不忙地朝莫火從走近,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,對著莫火從輕輕晃了晃,笑意綿里藏針:“動手前,不如先看看這個吧?!?/p>“闕曜城你從哪里來的這個?!”只看了一眼,莫火從臉色就勃然大變。“我想,我們該談?wù)?。”闕曜城收起照片道。莫火從臉色青白交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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