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見他抬起手,努力試著想要自己動手,卻幾次都不成功。
“好了,我?guī)湍??!蔽覍嵲诳床幌氯チ?,這才鼓起勇氣開始幫他解襯衣上的紐扣。
也不知道是我太緊張,還是因為從來沒和一個男人如此靠近過。雖然他是鬼,可我依舊覺得害羞,雙手顫抖得厲害。第一顆扣子竟然解了好幾次才成功。
“別動?!蔽覜]好氣地瞪了他一眼。把自己的不爭氣都怪在了冷炎珩身上,他也不反駁,只是目不轉(zhuǎn)晴地看著我,讓我覺得很不自在。
可當他的襯衣紐扣被我完全解開,露出精壯的胸膛時,我頓時愣在了那里。
在冷炎珩的左胸上,有一道難看得像蜈蚣一樣的舊疤痕,雖然月光很淡,卻因為他的皮膚過于白皙,我依舊清楚地看見了。
忽然,我腦子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。
一次,我和媽媽在深山里迷路,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人,媽媽把我摟在懷里,擋住了我的雙眼。
我雖然看不見,可從媽媽戰(zhàn)栗不已的身子依舊能感覺到她在害怕。
我心里有些好奇,掙扎著從媽媽的懷里探出頭來,想要偷偷看一眼,就看到幾名長相怪異恐怖的大叔將我們團團圍住。
那時我還很小,根本就弄不清楚當時的狀況。
直到一名年輕男子憑空出現(xiàn),將那些“人”趕跑,我們才得救,可他卻受傷了,胸口的傷痕就是像蜈蚣一樣蜿蜒丑陋。
想到那名男子的長相,我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冷炎珩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竟然如此相似,再想到外婆先前說過若是沒有冷炎珩的庇佑,我早死了。
現(xiàn)在,我才真的相信,原來冷炎珩真的一直都在保護我。
可這是為什么呢?真的是因為什么前世嗎?那這冷炎珩豈不是一只活了很多年的鬼?
就在我發(fā)愣之際,冷炎珩稍稍動了下身子,讓自己的胸膛可以很好地被月光照到。
隨著他的動作,我終于回過神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在那道舊疤痕的旁邊有一道新的傷痕,此時正往外流著一股混濁的、黑乎乎的液體,并伴隨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。
可他的白色襯衣上卻是干干凈凈的,什么都沒有。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情況,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。
就在我手足無措時,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,冷炎珩胸口上的傷口竟然在緩緩愈合了,而且最后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。
“你……”我頓時驚訝得張大了嘴,不解地看向冷炎珩,心中疑惑萬千。
鬼難道也有自動愈合傷口的能力?那他左胸上的疤又是怎么回事?而且鬼怎么還會流血呢?不是只有僵尸才需要吸收月光精華的嗎?
“那個時候的我,還沒有現(xiàn)在的能力,所以傷口沒辦法愈合?!崩溲诅裣袷强创┝宋倚闹兴耄_口說道。
他的聲音終于恢復了些力氣,可臉色卻依舊蒼白。
“哦。”我乖順地點了點頭,伸出手扶著冷炎珩站了起來。將心里其他的疑問暫時拋到了腦后。
深山的夜里濕氣很重,雖然他的傷好了,可繼續(xù)呆在這里,還是不太好。
我就扶著他這樣一直往前走著,誰都沒有再說話。
可不知道為什么,我的耳邊卻老是回蕩著冷炎珩飽含深情喚我的那一聲薇薇。
直到我們快到外婆家時,冷炎珩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“薇薇?!睂⒋钤谖壹缟系氖忠崎_,冷炎珩低頭看著我,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。
我有片刻的失神,好像這只是我的幻聽,虛幻得很不真實。
沒有聽到我的回應,冷炎珩再次開口了,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失望?!八裕也荒苓@樣叫你,對嗎?”
我呼吸一窒,抬頭看著冷炎珩。月光下,他的臉有些模糊,可輪廓卻依舊深刻。
好一會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有些別扭地回道:“只要不是叫娘子就好。”
可這回答對冷炎珩而言,卻比不能叫薇薇更傷他。
只是那時的我,根本就不曾顧慮到這些。又或者說,就算我不那么抵觸冷炎珩,可也不到可以接受他這個鬼丈夫的地步,所以自然不會考慮他的感受。
“我們回去吧。”我實在受不了了這樣的沉默,丟下一句話便撇下冷炎珩一個人匆匆地跑掉了。
可當我跑到外婆院子里時,冷炎珩不知從哪一下子冒了出來,一把抓住我的手,說道:“小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