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安妮真如她所說的,擔(dān)任起了照顧郁長白的重任。
所幸她也沒有做什么太過分的事情,只是在喬安若做檢查的時候寸步不離而已。
但是喬安妮畢竟是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習(xí)慣了的千金小姐,讓她天天在醫(yī)院守著一個不會說話、不會動、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清醒的病人,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。
熱衷了三天,她便以工作為由,一天天減少了呆在醫(yī)院的時間。
之前,喬安妮為了表現(xiàn)自己,私下將特護解雇了。她一走,照顧郁長白的任務(wù)自然而然落在了主治醫(yī)生喬安若的身上。
這天,喬安若和往常一樣替郁長白擦拭身子。
她知道郁長白在某方面有一定的潔癖,所以所有的事情她都不假以人手。等她擦完身體,重新擰了毛巾要替他擦臉的時候,只見沉睡的人眼皮掀動,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喬安若一下子呆住了,就這么直直地盯住郁長白。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他醒了……
“你……”
陌生的環(huán)境讓郁長白愣了幾秒,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,劍眉迅速聚攏。
“怎么是你?”久未開口的嗓音有幾分沙啞。
“你……你出了車禍?!?/p>
喬安若紅唇微顫,胸口因為那不悅的口吻有幾分沉悶。
“我問的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!”郁長白不滿的語氣讓喬安若一瞬間失語,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。
郁長白語氣不善,手掌反扣住她的手腕,“喬安若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喬安若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渾身發(fā)麻,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,掙脫了他的桎梏。
“你應(yīng)該看得出來,我是醫(yī)生。既然你醒了,那我去叫人?!睆娙讨f完這句話,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走出病房。
喬安若靠在病房外的墻上,大口喘氣。雖然這幾天已經(jīng)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(shè),可是當看到他的眼神,她還是覺得猶如驚濤。
他竟然……這么討厭見到她。
落寞染上眉梢,她攥緊了拳頭,壓制著胸口涌動的酸楚。
喬安若的呼吸漸漸平穩(wěn)下來,重重的吐出一口氣,沒事人一樣往外走去。才剛走出幾步,就和宋銳碰了個正著。
“喬醫(yī)生,你怎么了?”
心細的宋銳注意到她眼角的霧氣,話語一頓。
“他醒了,我去拿藥箱給他做檢查?!眴贪踩艏奔贝驍?,快步離去。
……
“滾!”
病房里響起了低沉的嘶吼,期間還伴隨著乒乒乓乓的摔東西的聲音。
拎著藥箱的喬安若柳眉輕蹙,眼底多了幾分擔(dān)憂,天之驕子的他怎么能夠承受自己癱瘓的消息。
“長白……”宋銳的聲音有幾分焦急。
只是話還沒有出口,就已經(jīng)被單音節(jié)的“滾”字打斷。
喬安若無奈地嘆息了一聲,沒有過多的猶豫便推開了門。
就在這個剎那,一個不明物體朝著她直接砸了過來,所幸弧線并不準,只是從她的左耳邊飛了過去。
“喬醫(yī)生,你沒事吧?”
“你怎么還在這里?”
兩人同時開口,一個語帶擔(dān)憂,另一個的口氣卻差勁透底。
“長白,她現(xiàn)在是你的主治醫(yī)生?!彼武J急忙解釋,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,“這幾天都是喬醫(yī)生在照顧你?!?/p>
照顧?
郁長白聽到這個詞語,劍眉微挑,不屑地冷哼了一聲,“換醫(yī)生!”
“整個海城,只有喬醫(yī)生能治你的病?!彼武J耐著性子解釋。
“是嗎?”郁長白嗤笑出聲,冷睨了眼門口的女子,“真那么大本事,怎么會回來海城這種小地方?”
嘲諷的話語好似利刃扎進喬安若的心臟,出于自我維護,她忍不住反駁,“這是我的私事?!?/p>
“換醫(yī)生也是我的私事?!?/p>
一句話堵得喬安若無言以對,咬緊了牙關(guān),她心一橫,“你想一輩子躺在床上,大可以這么做!”
病房因為她的話驟然安靜下來,郁長白沒再開口,深邃的眸緊攫住對面的女人,冷冽的視線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。
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,空氣里滿是硝煙。
眼看氣氛越來越僵,宋銳適時輕咳了聲正要開口,一道響亮的怒吼聲搶了先,“宋銳,三天內(nèi)必須換醫(yī)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