掙扎的爬起來,我一瘸一拐的挪向了巷子口。
很近了,還差一點。
也許再走十米,也許再走八米,只要出去,我就沒事了。
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肩膀,我被拉了回去。
王哥一把拉住我的肩,我又被他摔回了地上,地面上的雜物刺破夏裝,刺破我的背。
“?。 ?/p>
我又痛叫一聲,那群混混把我圍了起來,其中一個摸著下巴:“王哥,你說這小妞尖叫的聲音都這么甜,一會要是……那光叫聲就會讓咱兄弟爽到骨子里啊,哈哈哈!”
王哥嘴角一撇:“瞅瞅你的志氣,光聽叫你就能爽,那你一會就在旁邊聽著好了,哥幾個還能多爽會兒?!?/p>
夕陽西下,天,忽然黑了。
沒錯,忽然黑了。
一絲光亮都沒有,就連巷子口那條熱鬧的大街,也沒有路燈。
或許,連行人都沒有了。
“這……王哥,這怎么……這么黑!”一個混混掏出手機當(dāng)手電,其他幾個也紛紛效仿,一時間我們這里倒是最亮的地方了。
王哥看了看天:“媽的鬧天了,說不得一會下雨,趕緊把這妞兒帶回去,咱哥幾個爽完給雯雯得了?!?/p>
他們攙起了我,我卻沒有掙扎。
因為我,在恐懼,恐懼到忘記掙扎。
這種一片漆黑,真的,好熟悉……
熟悉的,像是“六月三日晚”。
“我去,王哥,見鬼了!”一個混混晃著手里的手機,照著這條小巷里唯一有些亮光的一個小店。
“怎么了?一驚一乍的。”
“咱們這片兒什么時候有個這旅館,我都沒來過?!?/p>
王哥拿著手機照著旅店的牌子,喃喃道:“靈、城、旅、館。我也沒聽過,不過算了,巷子口咱也不常來,有個改名的也不奇怪,走走走,就近這家吧?!?/p>
靈、城、旅、館
聽到這四個字,我猛地掙扎起來,就像瘋了一樣,不,我已經(jīng)瘋了。
這里是什么地方?離著靈城路十萬八千里啊,靈城旅館怎么會在這里,此情此景,和“六月三日晚”何其相似!
“不要進,千萬不要進去!”我拼命吶喊著,可混混以為是我不想被那啥,嘻嘻哈哈的就拉著我進了靈城旅館。
熟悉的木地板,出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
“歡迎光臨,要一間是嗎?二樓206?!笔煜だ浒恋穆曇粼俅雾懫?,是旅館老板。
我的眼淚,不爭氣的流了出來。
我緊閉著眼睛,尖叫了起來。
我的精神,已經(jīng)崩潰了。
我閉著眼,感覺那些混混架著我上了樓,架著我開了房門,然后……
砰!砰!
第一聲,是我被扔在地上。
第二聲,關(guān)門的聲音。
然后,睜眼是一片漆黑。
多熟悉啊。
就連這突然出現(xiàn)在我眼前的,巨大的血紅眼球,都那么熟悉。
一模一樣。
我張嘴想尖叫,卻叫不出來,然后,我暈了過去。
當(dāng)我醒來,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。
回想著“六月三日晚”,我知道我現(xiàn)在是在一張摸不到邊的大床上,然后我尖叫一聲,我就會被鏈子鎖起來,之后會第二次睜眼,那個帥氣的白發(fā)鬼就坐在我旁邊,我想要尖叫,他就會吻上我,我就想要自殺,而一口咬下連血都不會流出來,只是單純的疼,那個白發(fā)鬼的手就會伸到我的嘴里,然后我又暈過去,醒來就是教室,一看表,六月三日。
我沒有再那么做,只是呆呆的坐在摸不到邊的大床上,凝視著眼前的黑暗。
“怎么了,這次不叫了?”
如同冰水一樣的聲音,讓我渾身一冷。
這個聲音,和旅館老板那種冷傲不同。
是那個白發(fā)鬼。
我睜開了眼睛。
對,又睜開了眼睛。
周圍被燭火打亮,雙手雙腳又被鎖住了鐵鏈,白發(fā)鬼坐在我身邊,冰冷的一笑:“沒想到你把戲倒是不少,不過我說過……你,逃不掉的?!?/p>
第二次見他,又是在這么熟悉的情況下,我雖然依舊害怕,但是不會死命掙扎了——反正也掙扎不掉。
“這回學(xué)乖了?那就乖乖的做我的奴隸吧。”白發(fā)鬼修長白皙的手指滑過我額前的亂發(fā),“你叫裴音對吧,我叫夜沐,你要叫我……主人?!?/p>
我別過頭,徒勞的想要躲開他冰涼的手。
“你最好聽話些,不然你的結(jié)果不會比那幾個人好太多?!币广遄ё×宋业念^發(fā),我不由的揚起了頭。很疼,不過我揚起頭后看到的,卻令我忘記了疼痛,甚至忘記了呼吸。
五具,干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