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鄉(xiāng)親們問他這幾年去哪里了?
張昊心里一橫,也不怕牛逼吹破了,一個勁的吹。
“我啊,先去了昆侖山,封神榜看過沒?昆侖山可是萬祖仙山,姜子牙就是從昆侖山修道回來的?!?/p>
隨后又吹噓走南闖北,云游四方,降妖伏魔,吹得是天花亂墜,口如懸河,可把鄉(xiāng)親們唬住了,一傳十,十傳百,越傳越玄乎。
張昊心里樂了,還是鄉(xiāng)下人好忽悠,但他也沒亂說,他還真的去過昆侖山。
當(dāng)然,他去昆侖山,是為了借著旅游景點(diǎn)的人氣,擺地攤算命,但那里可是道教正宗的地盤,道士都是拿了道士證的,甩都沒甩他一眼,直接打了派出所的電話,把他抓進(jìn)局子拘留了三天。
不過以他現(xiàn)在的法眼,一看一個準(zhǔn),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了,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,莫非真是修道成仙了?
打通任督二脈,走過陰陽橋,度過玄關(guān)劫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能掐會算,神通大成?
好吧,忽悠的最高境界,就是連自己也分不清真假。
但話又說回來,如果連自己都不信,又如何忽悠別人相信,從今以后,他就是昆侖山修道回來的仙人了。
只要有了名聲基礎(chǔ),傳遍十村八鄉(xiāng),自然就會有人上門來找,他只需要沒事了裝個逼,舒舒服服的做個道士,坐等財源廣進(jìn)。
值得慶幸的是,用了王叔家祖?zhèn)鞯牡蚓?,臉上的青腫消了,否則鼻青臉腫的,還真不好意思見江東父老。
家里安頓好了,一晃就是半個月。
這一天,張昊穿著一身破舊道袍,有模有樣的在屋檐下練太極。
“二愣子,柴劈好了沒?”
張昊練完一遍,感覺渾身舒坦,精神勁十足,吆喝著旁邊劈柴的二愣子。
“張哥,還有一堆就劈完了?!?/p>
二愣子一臉憨厚的笑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使勁的劈柴。
張昊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暗道,這貨還真是老實(shí),叫劈柴,一個勁就劈了這么多,他這個冬天都不愁柴火了。
二愣子名叫王磊,是王德全的親侄子,爹得癌癥去世了,媽跟著野男人跑了,二愣子初中輟學(xué),跟著王德全撈尸打下手,身板很結(jié)實(shí),人高馬大的,但腦子一根筋,村里都喊二愣子。
王叔洗手后,就傳給了二愣子。
二愣子得了王叔的傳承,算輩份,該叫他師叔祖了,幫他干點(diǎn)活,他也心安理得的使喚。
不過讓張昊郁悶的是,二愣子撈起的尸體,直接交給派出所負(fù)責(zé),運(yùn)送也被城里的殯儀館承包了,他沒機(jī)會做這生意。
而回來也有半個月,張昊的飯量一天比一天厲害,居然一頓能吃半鍋,昨天趕集,又去鎮(zhèn)上買了一袋米,衣兜的錢快花完了,張昊忍不住心急,怎么沒生意上門?
記得以前師父還在的時候,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找,紅白喜事,屋基風(fēng)水,置辦棺材,擇期取名,算八字等等,這些都是鄉(xiāng)下人的風(fēng)俗習(xí)慣,也是道士吃飯的主業(yè),再這么沒生意,他可要喝西北風(fēng)了。
“這年關(guān)將近,鬼門大開,怎么就沒事兒?”張昊自言自語的納悶,算算時日,已經(jīng)十二月底,快要過年了,應(yīng)該是生意的旺季才對。
不得不說,這一行招忌諱,別人過年都盼著開開心心,張昊卻盼著死人出事。
“天兒冷,下水的人少,等過完了年,開春漲水,可要忙了。”二愣子一臉的誠懇,老老實(shí)實(shí)的搭話,“三叔說了,讓我認(rèn)真干,存了錢蓋新房,幫我討個婆娘?!?/p>
鄉(xiāng)下人結(jié)婚早,十八、九歲就討對象了,二愣子這年齡,也算是老大不小了,整天羨慕別人有婆娘,心里那個急啊。
“張哥,你從昆侖山修道回來,村里都說你是活神仙,能不……幫俺算個命,啥時候才有婆娘,聽說……河村小學(xué)來了個城里的女教書匠,教書可好聽了……”
二愣子吞吞吐吐的,臉上不好意思,半天才把話憋出來。
張昊一聽,哪里還不明白什么意思,這貨不愣啊,居然打隔壁村小學(xué)老師的主意,難怪給他干活這么賣力,原來是另有企圖,但這貨的面相憨實(shí),差點(diǎn)連他都被騙了。
果然,老實(shí)人才是最賊的啊。
“啥叫女教書匠,叫女老師?!睆堦挥悬c(diǎn)無語,這貨也太土鱉了吧。
“是是!是女老師?!倍蹲舆B忙糾正,一臉的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