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希被突如其來的光打了眼,趕忙伸手捂住,幾秒鐘之后半瞇著看清楚狀況,發(fā)現(xiàn)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黑著一張臉,神情十分……呃,可以算得上兇惡。
封逸看了看被陶希擋住的浴室的門,想伸手去把她推開,卻沒想到陶希驚嚇般的連連后退了好幾步,最后左腳拌上右腳踉蹌了一下。封逸下意識的去扶,結(jié)果只扯到了衣服,于是“撕拉--”一下,陶希就這么香肩裸露著倒在了地上。
封逸的眸色愈深,然后他收回了去拉浴室門的手,彎腰將陶希抱了起來,直接扔在了大床上。總統(tǒng)套間的配備十分精良,那張床尊貴的寬度讓陶希在上面滾了幾個滾都沒掉下去。
她還沒等反應(yīng)過來,就被封逸壓在了身下,他去摘她的帽子,卻被她一口咬在手上。
“除非你想死,否則別碰我?!碧障j幒?,語氣非常認真道。反正她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殺兩個人,不介意再捎上一個禽獸。
封逸的唇角勾起一抹薄涼的笑意:“沒人能夠威脅我?!?/p>
陶希咬著牙準備動手,結(jié)果封逸手一抬就將她的背包扔到了地上,一起被除去的還有她已經(jīng)破碎的上衣。在看到陶希滿身的繃帶時,封逸挑了挑眉頭,但并沒有停下動作。
“你……”陶希在失去工具之后眼睛都瞪出了血絲,謾罵威脅的話沒說出口就被封逸壓下來的唇噤聲,最后的希冀寄托在帽子掉落的剎那。
封逸在看到陶希竟然沒有頭發(fā)的時候,的確愣怔了一下,可是他一不是外貌協(xié)會,二就算是現(xiàn)在也沒空顧及了。
他現(xiàn)在的情況就是正在捕食的野獸,見過野獸挑食的嗎?
陶希眼中最后的希望破滅,她終于停止了掙扎,放聲的哭起來。
父親死的時候她沒有哭,燙傷住進醫(yī)院做手術(shù)的時候她沒哭,還有后來因為后腦勺有傷被剃光頭發(fā),后來助理來讓她簽署財產(chǎn)轉(zhuǎn)交手續(xù)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司愷出軌,這些撕心裂肺的時刻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。
因為她知道沒有人再在意她的委屈與難過。
而現(xiàn)在,封逸好歹是抱著她,好歹給她一個胸膛,好歹給她被大雨澆涼的身體一點溫度,好歹沒有對她這副殘缺的面容表現(xiàn)出厭惡輕蔑。
既然準備魚死網(wǎng)破,何妨怕放縱一次。陶希這樣想著,慢慢的閉上了眼睛。
城市萬家燈火,沒人知道此室?guī)锥囔届弧?/p>
第二天陶希醒過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(jīng)沒了人。她后背也被人用新的繃帶包扎了起來,身上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。而她一扭頭,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張支票。
陶??粗厦娴陌藗€零,有些嘲弄的笑了起來。去盥洗室想用涼水清醒一下,卻看到自己的西瓜刀擺在盥洗臺上,鏡子上是用水性筆寫的字。
--Heavenorhell,Gloryorlowly。
天堂或者地獄,榮耀或者卑賤。
陶希愣怔了一會兒,然后慢慢的展開已經(jīng)被揉成一團的支票,忽然笑了起來。昨天晚上的生無可戀,竟然一點點在胸口散開來。
然而仔細想一想,那幾個賤人值得她以命相搏嗎?
就算要報復(fù),也應(yīng)當光芒萬丈的看著他們身敗名裂!
而與此同時已經(jīng)西裝革履配備上標準的封式冷傲表情的封大總裁,則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舒服的靠著椅背,兩只腳搭在寫字桌上。
他不自覺得回想起早上離開時看到的陶希在睡夢中安恬表情的臉,又想起被自己從背包里掏出來的西瓜刀,覺得有些可笑。
他昨天晚上,不會與一個殺人犯共度春宵了吧。
不過也無所謂,有什么東西能波及到他的呢?
昨天晚上不過是個意外而已。
他那副平靜從容的表情儼然不知,已經(jīng)有一粒種子慢慢的停留在他的人生路上,隨時可能生根發(fā)芽,甚至茂盛參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