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一沫做事很有份量,的確幫了秦邵均不少。
秦邵均因此也逐漸受到了上頭的重視,他也開始對溫一沫逐漸重點培養(yǎng)。對人才他是極為惜才的。
然而溫一沫不知道的是,秦邵均心中的坎,不是她和顧簡言的關(guān)系,而單純是顧簡言。
灼熱氣溫?zé)蟮?,眼前的工作人員一邊抹汗一邊拿著喇叭指揮著,正在搬鐵架構(gòu)建舞臺的工人個個面色通紅,舞臺邊邊的陰涼處是不停背臺詞的趙雅琳。
這趙雅琳長得是很漂亮,但是娛樂圈從來都不缺偏亮的女藝人,更何況她還十分不幸運的分到了秦邵均的手下,這些年都不溫不火的。
溫一沫和秦邵均作為陪同藝人前來商演地點,他們坐在趙雅琳旁邊,也不擺架子。
即使有小型電動風(fēng)扇,但溫一沫還是熱的滿頭大汗。
之前這個季節(jié)這個時候她應(yīng)該是在家里窩著,一邊吃著哈根達斯一邊玩游戲。她仰頭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陽,暗自嘆了口氣,哈根達斯?別想了,有口水就不錯了。
她看了眼在旁邊努力被臺詞神色認真的趙雅琳,心中一陣感動,她就是欣賞這么懂得進取飽含上進心的人。
而秦邵均正帶著耳機面無表情,也不見他有汗,簡直像坐定的老僧。
一比較,溫一沫顯得狼狽的很,渾身臭汗酸。不過這不算什么,看著在烈日下仍扯著嗓子吼的工作人員,她一陣心酸。
以往作為大小姐,她所結(jié)交的朋友家里無不是非富即貴的,從未體驗過基層是何等生活。她以前不會想象到有那么一群人為生活奔波,哪怕是在烈日下,也揮灑著汗水,努力地生活。
她輕輕拍了拍秦邵均的肩膀:“邵均哥?!?/p>
秦邵均涼涼地看了她一眼:“嗯?怎么了?”
溫一沫從兜里掏出包紙巾,一邊擦汗一邊遞給趙雅琳:“我想去買些冰水。”
趙雅琳原本是在背臺詞,聽陌文文這么一說,面露感激:“謝謝文文姐!”
秦邵均看了眼趙雅琳,接著視線重回到溫一沫的身上:“好,去吧?!?/p>
當(dāng)溫一沫起身的時候,秦邵均喊住了了她:“等等?!?/p>
她疑惑地扭頭看他,只見秦邵均將一罐防曬霜和一把傘遞到她面前:“這是我?guī)淼模阆韧亢梅罆袼缓髶蝹闳ベI。對了,身上有帶錢吧?”
溫一沫點頭,鼻腔一酸,她想起了父親,無論去哪兒,父親總會叮囑她要涂好防曬霜撐傘。
一個沒忍住,險些掉淚。
正在閉眼聽歌的秦邵均沒有看到這一幕,那趙雅琳確實看得一清二楚,她拍了拍溫一沫的肩膀:“文文姐,你別在意,其實邵均哥挺好的,這些天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才對你這么冷冰冰的,你別在意。”
溫一沫擦掉淚花,微笑地搖頭:“沒事兒,你喜歡吃什么口味的冰激凌?”
趙雅琳眼前一亮,想了會兒,然后開心地答道:“只要是牛奶味的都喜歡!”
趙雅琳笑起來的時候有小虎牙,甚是可愛。
溫一沫溫柔一笑示意知道了,然后涂好防曬霜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趙雅琳看著她離去的身影,不禁喃喃自語:“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么多藝人喜歡文文姐了……”
身邊響起一陣聲音:“為什么?”
趙雅琳沒有收回視線,道:“因為文文姐心地好,是真誠的好,不像其他助理假惺惺,那么矯情!”
“也是?!蹦堑缆曇糍澩貞?yīng)答。
趙雅琳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問題所在,她扭頭尋找聲源處,恰好對上秦邵均若有所思的眼神,她嚇了一跳:“邵均哥,你不是在聽歌么?”
秦邵均白了她一眼,語氣涼涼:“是啊,怎么了?”
說完他帶上耳機,又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。
趙雅琳抹了把冷汗,也不知道文文姐怎么受得了這個怪人的。
即使撐傘,但仍感受到熱度肆意地透過傘灑在她的肌膚上,腳下一陣滾燙。
路上行人極少,大多撐傘面無表情腳下生風(fēng)走的迅速。溫一沫現(xiàn)在只想快點到達便利店。明明看著挺近的,怎么走起來就這么遠呢。
正想著,一陣清脆鈴聲響起。有人打電話了。她看也不看撥打人,直接接通。這天氣,都快把人烤熟了。“喂?”
“事情有些進展了?!彪娫捘穷^的顧簡言依舊是簡潔明了的。
溫一沫停住了腳步,緊握著手機,指關(guān)節(jié)微泛白,她神情激動努力抑制情緒:“你快說?!?/p>
“溫秉承最近在調(diào)查你的詳細情況,包括你名下持有的股份,你小心些?!焙芏嗍虑轭櫤喲远伎梢愿愣ǎm然溫一沫現(xiàn)在的身份是陌文文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,但是她總是不放心,怕有人會傷害她。
如果僅是詢問狀況的話,倒沒什么,但如果牽扯到股份持有權(quán),那么就很可疑了。
溫一沫眼色一暗,她將傘靠在肩頭,眼中一片冷:“溫秉承是嗎,你讓洛奇幫我徹徹底底的調(diào)查一下他,我要他的詳細資料?!?/p>
溫秉承是她的遠親,他們極少來往,見過幾面,但也差不多淡忘了,更別說以前的事情了。
“這些我已經(jīng)讓洛奇去做了,他為人低調(diào),在社會上頗有影響力,交際圈很大,與各大媒體關(guān)系良好,和如今走紅的藝人也保持著聯(lián)系?!鳖櫤喲哉驹谵k公室的落地窗戶前看著窗外的烈日,不由得蹙眉。
這么大的太陽,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?
“其實沒有一定的證據(jù),也不能判斷他就是元兇。你不要急,我會繼續(xù)幫你暗中調(diào)查。”顧簡言沉默了一兒,安慰道。
“好的,我知道了,我這會兒在外面陪藝人出廣告商演呢,離開太久不好,去先掛了?!睖匾荒曇皽o散,如果溫秉承就是罪魁禍?zhǔn)?,那么她現(xiàn)在該怎么做?
慢慢從底層攀到高層,再給他狠狠一擊嗎?
只是日頭毒辣,由不得她多留一會兒額頭上便是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來了,她也只能加快腳步,回到商演地點。
“文文姐。”趙雅琳放下手中的稿子,自然地跑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水,替她分擔(dān)重量。
溫一沫對她笑笑:“謝謝你。”
趙雅琳笑著將水放在地上,然后將展開的紙巾遞給溫一沫:“文文姐你別客氣?!?/p>
溫一沫一邊擦汗,一邊指著在水旁邊的塑料袋:“里面都是牛奶味的冰淇淋,你拿兩根,要喝水的話袋子里有塑料杯,你自己倒水喝。”
趙雅琳打開塑料袋,看滿滿這次牛奶妹冰淇淋,欣喜地輕呼一聲:“文文姐你真好!”
秦邵均睜開眼,不用溫一沫提醒,自顧自拿了根冰淇淋,剝開包裝紙,咬了一口,瞥了眼礦泉水:“你真是大手筆,一下子買這么多?!?/p>
溫一沫將濕漉漉的頭發(fā)甩在身后,眉眼都是活力:“不買那么多,不夠喝啊。”
她上前提起幾大瓶水,拿了一袋礦泉水,腳步輕快地走向工作人員:“大家停一停,來喝水!”
工作人員一愣,看她手里的水后抹了把汗一陣歡呼。
當(dāng)工作人員咕嚕咕嚕喝水的時候,她將剩下的冰淇淋也一一分發(fā)到每個人手里,趙雅琳也參與其中,幫忙分發(fā),工作人員感動地道謝,每個人都對溫一沫的舉動心含感激。
溫一沫看著每個人臉上開心的笑顏,只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值得的。
遠遠看著她的秦邵均只覺看到了真人版的向日葵,欣欣向榮地生長著。不自覺放下了心中的心結(jié)。
即使她和顧簡言認識又如何?她是她,顧簡言是顧簡言。
溫一沫沒有料到今天她的無心之舉,將會在日后幫她很多事情。
當(dāng)她做回陰涼處,一臉滿足開心地吃著快融化的冰淇淋的時候,秦邵均開口了:“文文。”
秦邵均很少這么喊她,一般都沒有稱呼,直白說需要做什么應(yīng)該做什么。
溫一沫看了他一眼,示意他繼續(xù)說下去。
“你怎么認識顧簡言的?”秦邵均仰頭雙手交疊在后腦勺,語氣隨意,但神色認真。
“我……我不認識他啊……”溫一沫不知道怎么回答,便隨口扯了句。
他們的對話聲不大,在工作人員的吆喝聲中很快沒了影兒,趙雅琳口中念念有詞背著稿,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。
秦邵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如果是這樣的話,媒體所報道的也算是屬實了,因為神似溫大小姐而被顧簡言看上。
“哦,不認識最好?!鼻厣劬粲兴嫉摹丁艘宦暎坪跏撬闪艘豢跉?。
溫一沫有些摸不著頭腦,手中的冰淇淋加快了融化,她趕緊舔了一下,模樣就像只喝牛奶的小貓咪,可愛極了。
秦邵均應(yīng)該是討厭顧簡言的,只是她很難明了為什么秦邵均會討厭顧簡言,她知道顧簡言因為利益的關(guān)系和很多人樹敵,卻沒想到秦邵均也是其中一人。
可他們之間并沒有利益關(guān)系不是嗎。
秦邵均自顧自的說了起來:“有很多事情,你還不知道,不過不知道最好,這圈子,呆久了會讓人覺得惡心!”
溫一沫忽然聽秦邵均這么說,回過神來,不發(fā)一言地用紙巾擦干凈滿是融化的并欺凌的手,陷入了發(fā)呆中。
的確,娛樂圈不是什么好地方,看似光新亮麗,其實里面卻是一團污垢,呆久了,的確會讓人討厭!
秦邵均釋然一笑:“不過說真的,很幸運認識你,你身上的活力將我從深淵拉起,我可以理解你為什么討人喜歡了?!?/p>
溫一沫笑了起來,她討人喜歡,以前很少聽到這種評價,今日卻得到了,她該歡還是心酸,只能說是生活鍛煉出來的。
她只能一步步向前走,努力找出制造一切痛苦回憶的罪魁禍?zhǔn)祝@才是她如今最大的愿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