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點小傷而已,多休息幾天就好了,何況毒血早就被洗出來了?!蹦蠈m凌說到這里望向蘇芮然,南宮澈看著他的目光頓時也明白了,立刻對蘇芮然說,“多謝蘇小姐的救命之恩了。”
蘇芮然看著他的樣子,心想難得南宮澈也有這么正經(jīng)的時候,看來是真的緊張他五哥的傷勢了。
兄弟情深便是如此吧。
“慶王爺,你還沒說出什么事了。”蘇芮然在旁提醒,實際她也想知道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南宮澈也不避著她,直接道:“說起來也是德王府自己的家事,算起來也算是幫了五哥一次了?!?/p>
南宮凌道:“有話直說別賣關(guān)子?!?/p>
“今夜的刺客抓到了?!?/p>
南宮澈這話一出,二人都吃一驚。
蘇芮然最先追問:“抓著了?怎么會?”忍不住看了南宮凌一眼。
南宮凌道:“倒地是怎么回事,你仔細(xì)說。”
南宮澈回答:“是在德王世子南宮誠那里找到的,而帶人進(jìn)入搜查的正是德王的另一個庶出的兒子,而且我們還見過?!?/p>
“南宮銘宣?”
南宮澈點點頭:“不錯,正是南宮銘宣,此人城府頗深,恐怕日后也會和我們成為對頭,可得當(dāng)心啊?!?/p>
南宮銘宣,為了德王之位竟連自己的哥哥也不放過嗎?不對,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,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是如此,又何況是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呢?蘇芮然冷冷一笑,問南宮澈:“那么現(xiàn)在事情如何了?”
南宮澈也沒想到她會對這件事感興趣,但也回答:“現(xiàn)在他們都在大堂呢,德王已經(jīng)親自出面了,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?!?/p>
“雖然這件事指向南宮誠,但德王一向偏愛這個嫡出長子,恐怕也未必會做出如何的處置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為他開脫吧。他當(dāng)然不會相信自己最愛的兒子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,只是南宮銘宣來勢洶洶又是證據(jù)確鑿,恐怕德王如今也十分苦惱吧。”
二人都是吃了一驚,看著蘇芮然繼續(xù)冷靜的分析著利弊:“所以如果這個時候,有人能給德王提供證據(jù),幫他證明南宮誠并非主謀,那么德王一定會記他這個人情吧。”
說到這里,蘇芮然望向南宮凌:“你說對吧,淮王爺?!?/p>
“開什么玩笑!”南宮澈一下子緊張起來,“難不成你是想讓五哥去自首嗎?”
“我的話還沒說完,慶王爺稍安勿躁。”蘇芮然又繼續(xù)道,“不過德王自身行為不檢,還妄圖為長子謀國,即便讓他記了這個人情,也沒有多大的好處,相反今后還可能被誣陷為同黨?!?/p>
南宮澈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南宮澈并不驚訝她說德王意圖謀反的事,因為這件事本來也是有端倪的,只是驚訝蘇芮然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。
“我的意思是,既然要賣人情,索性就賣一個大的,而且要賣給這天底下權(quán)利最大的人。”
“你是說皇上?”南宮澈明白過來。
蘇芮然點點頭:“不錯,淮王爺可以先假意相助,然后再講事情告訴皇上。既然德王有意謀反,那必須要有一個內(nèi)應(yīng),而淮王爺恰好在此刻成為了最好的人選。一旦事成之后,淮王爺一定會受到皇上的嘉獎和信任?!?/p>
南宮澈聽了她的話,其實想了想也無不可,轉(zhuǎn)頭望向南宮凌:“五哥你說呢?”
南宮凌剛才沉默了那么久,現(xiàn)在終于開口了:“其實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了,只是一直沒有證據(jù),而且德王也沒有什么行動?!?/p>
二人聽了都吃了一驚,不過很快蘇芮然就明白過來,既然皇上知道了,那么南宮凌恐怕也是皇上派來的。
不然他一個王爺何必要穿成那樣夜探王府呢,想必就是聽從了皇上的安排來注意德王的動向和獲取證據(jù)吧。
明白了這一點,她索性道:“既然如此,那么淮王爺就更該走這一趟了,按照皇上的安排來?!?/p>
南宮凌并沒有拒絕:“既然要走這一趟,那么一定要找到證據(jù)證明南宮誠無罪才行?!?/p>
“現(xiàn)成的證據(jù)不就有一個嗎?難道淮王爺忘了?”
南宮凌看著蘇芮然的目光,頓時明白過來。
證據(jù),的確現(xiàn)成就有。
二人雖明白了,但南宮澈在一旁就糊涂了,不高興的嚷嚷著:“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么啞謎??!快告訴我!”
蘇芮然一笑,故意賣關(guān)子:“你別急,一會兒就知道了,你只要在旁邊看熱鬧就行?!?/p>
德王府,大堂。
沉默異常,氣氛也格外緊張。
德王坐在正中的位置上,臉色低沉,面前跪著南宮誠,滿頭大汗,神色慌張。
南宮銘宣站在一旁,而蘇晁就坐在南宮銘宣背后的位置上。
大堂正中還躺著一個人,一個死人。
面朝下,黑色的衣服,背心有一個恐怖的傷口,身體與地面接觸的地方還有血溢出來。
但看樣子一動不動,沒有一點活著的樣子,的確是死透了。
德王如何能想到,今晚的事竟然把自己最愛的大兒子給牽扯了進(jìn)去,這讓他無比煩惱,但是卻苦無罪證給大兒子開脫。
想到這里德王扶了扶額頭,只覺得頭疼欲裂,對南宮誠說: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把這件事給我原原本本的說清楚?!?/p>
南宮誠一下子面貼地跪倒,語氣慌張:“兒子已經(jīng)說了,兒子真的不認(rèn)識這個人,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這樣?!?/p>
南宮銘宣在這時開口:“爹,這個人的確是兒子從大哥房中搜出來的,當(dāng)時在場還有不少人證,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子也不清楚,但是無論如何兒子也萬萬不敢冤枉大哥啊?!?/p>
“你閉嘴,我還沒問你的話?!钡峦跽Z氣不善,眉頭擰在了一起,又重復(fù)問了南宮誠一次,“你要是知道什么就盡可能說出來,一個細(xì)節(jié)都不要漏下,全部都說出來?!?/p>
“兒子知道的全部都說了!其他的兒子一概不知啊!”南宮誠俯身在地呼喊著,聽聲音的確已不像是在說謊了,“兒子按照爹的吩咐去搜查此刻,根本沒時間回住處,然后不知怎么的這個人會出現(xiàn)在兒子的住處,但是兒子可以發(fā)誓,他絕對和兒子沒有關(guān)系啊?!?/p>
“可是那又如何解釋他身上有大哥的玉戒指呢?”雖然剛才被德王厲聲呵斥,但南宮銘宣也自然不會給南宮誠任何翻盤的機會。
南宮誠從地上直起身子,連忙解釋:“這個兒子也不知道,只是這枚戒指兒子已丟失多時了,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個人身上,或許是他在哪里撿到的?!?/p>
“那么請問大哥是在何處丟失的戒指呢?”
“我怎么知道,應(yīng)該就是在府里吧?!?/p>
“那這就不對了,這個人大家都看過,并不是府里的人。如果大哥在府里丟失了戒指又被他給撿了去,那么這個人應(yīng)該一早就待在府里了,可又為什么沒有人見過他呢?”
南宮誠一時語塞,知道自己被人陷害已是證據(jù)確鑿辯無可辯,現(xiàn)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爹了。
他跪著上前,一下子抱住德王的大腿,也不顧體面涕淚交加:“爹!你一定要相信兒子啊!你一定要給兒子做主??!兒子真的是被冤枉的?。 ?/p>
“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!”德王一腳踹開他,當(dāng)真是恨鐵不成鋼。自己的愛子怎么就這點出息,一遇到事就哭天喊地的,這讓他如何不惱?
“爹,為了你的安全現(xiàn)在也只能先委屈大哥了?!?/p>
德王不說話,扶了扶額頭又喝了口茶,卻始終沒有開口做決定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德王是有意想偏袒南宮誠,奈何這件事已經(jīng)證據(jù)確鑿,找不出一點破綻。
南宮銘宣見德王如此偏愛大哥,雖覺心寒,但也知道這件事已經(jīng)成板上釘釘?shù)氖聦嵙?。他原本和嫣然越好要去芮然房外等候,但是為了這件事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沒有過去,都是為了能借這個刺客的機會將大哥拉下來。
雖然他很清楚,爹爹對大哥的偏愛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大哥開脫,哪怕是真的證據(jù)確鑿。可是若大哥一旦被關(guān)押起來,接下來發(fā)生什么事可都在意料之外了。
別看南宮誠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樣子,但骨子里卻是個軟骨頭,經(jīng)不得嚇,這說到底都是爹平日里太過偏寵驕縱了的緣故。
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,德王雖然頭疼,但也只能下命:“既然是這樣,那么來人啊,將大公子帶下去關(guān)起來,就禁足在他房中就好,不要讓他和外面的人接觸?!?/p>
南宮誠一聽急了,一下子撲過來又抱住德王的雙腿:“爹!你一定要相信我??!爹!”
“拉人??!給我?guī)氯?!”德王看也不看他一眼,實際上頭疼的要命。
自己這個大兒子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,說到底也是自己從前驕縱了的緣故。
不過要將兒子看管起來,他又何嘗真的忍心啊。
幾個下人過來要將南宮誠拉開,但南宮誠揮舞著手腳,拼命的反抗著,一邊還大聲呼叫:“爹!爹!”
就這點出息。德王看著他皺眉,看了蘇晁一眼,見他坐在一旁不說話。
自家的這點丑事可都被蘇晁給看完了,自己的這個兒子當(dāng)真是給自己丟臉丟到家了。德王越想越氣,沖著下人發(fā)火:“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?還不快給我把他帶走!”
幾個下人看到老爺發(fā)火了,也顧不得別的人,手上用力開始拖拽南宮誠,一下子就把南宮誠給拽開了。
但是即便如此,南宮誠還是沒停止反抗,一邊大呼著冤枉一邊喊著爹。
南宮銘宣看著他的樣子,心里不禁冷笑,除了出生,這樣一個人還拿什么跟自己斗。
而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個聲音:“且慢?!?/p>
眾人聞言都不約而同的像門口望去。
只見門外進(jìn)來一個人。
蘇晁本來靠在椅子上,一聲不發(fā),但見到來人后立刻坐直了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