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三百七十四年,歲月長寧。
謝家有女,賜名謝長寧。
“實在是搞不懂,四王爺居然真的愿意娶這個又傻又丑的謝三小姐。不說那賤人是非多,這要是天天對著那么一個丑八怪,還能吃的下飯嗎?”
“就是說嘛,太讓人氣憤了。四王爺這么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,絕對不能被那個惡心的女人給掉毀了!”
“切,你們要是有皇后娘娘撐腰,別說又丑又傻了,就算是缺胳膊斷腿,還不是想嫁誰就嫁誰。只可憐我們四爺,如今真要被人當(dāng)笑話說一輩子,這是把我們四王府,往死里整啊……”
坐在花轎里的謝長寧,聽著耳邊隱約可聞的流言蜚語,一直低垂著頭。
她白皙好看的雙手,不安地抓著鮮紅喜慶的嫁衣。
她以為一切從簡,簡簡單單的獨自嫁去四王府,就不會再惹禍了??伤€是給玄月哥哥造成了那樣子的困擾,都是她不好,都是她的錯……
大紅的花轎,在天朦朦亮的時候就出發(fā)了。
從將軍府到四王府,有著很長的一段路。
在行進(jìn)了半個多時辰之后,護(hù)送花轎的隊伍,由原本的沿河官道,漸漸進(jìn)入了茂密僻靜的山林里。
“茹……茹兒……為……為什么我們……走到林子里來了?”謝長寧還是改不掉結(jié)巴的毛病,呆呆傻傻地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。
自從十三歲那年意外墜崖之后,她怕在昏暗的光線里,身處叢林之中。
“小姐……這個好像是近路吧……奴婢有聽侍衛(wèi)說,穿過這片林子就可以看到四王府。我們這樣走小路不會引人注意,也就不會出什么狀況,而且四王爺也已經(jīng)出府來接小姐了……”
謝長寧點點頭,終于撇去了心中那抹莫名的不安,難掩喜悅的心情。
茹兒看著主子臉上無邪的笑容,猶如孩童般天真美好,也忍不住笑了。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的磨難,主子和四王爺這對有情人,終成眷屬,真好啊……
茹兒自然也是滿心期待,忍不住跑去隊伍的最前面,催促著加快行程。整隊的人,很快就徹底地融入到了一望無際的森林里,瞧不見蹤影。
此時不遠(yuǎn)處的官道岔口處,原本一直暗中跟著出嫁隊伍的兩個人,終于在此時勒馬而停。
“主子……你這樣不眠不休的連著趕路,就是為了趕在今日,親眼看著謝三小姐出嫁么?這是何苦呢……十年前也不過是跟謝三小姐有過一面之緣,說過一些玩笑話……況且現(xiàn)在謝三小姐已經(jīng)癡傻,不可能記得主子了……”
“十年了……”汗血寶馬上的男子,貴氣的紫色錦衣隨風(fēng)翻飛,天生王者的霸氣之中,帶著一縷淡淡的疲憊和落寞,“這次回來,都快不認(rèn)識帝都了……他們走的這條山路,真的可以通向四王府?”
護(hù)衛(wèi)觀察了一下遠(yuǎn)處的地形,細(xì)細(xì)地回想了一番。
“十年沒有回來,屬下真的沒什么印象了。單從方向來看好像是對的,這條路……八成是捷徑吧……”
男子沒有說話,垂下來的眼簾,剛好遮住了幽魅無雙的眼眸。他騎著汗血寶馬,緩緩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(jìn)。
既然都已經(jīng)來了,那就送她送到底吧……
曾經(jīng),她是世敵皇后那邊的人,他坦然接受。
四年前,得知她墜崖之后,毀了容貌又變得癡傻,他也并不覺得介意。
如今,她一心喜歡封玄月,如愿出嫁,他千辛萬苦地趕回來,能做的卻只是沉默以對。
不過,礙于身份的關(guān)系,男子這一次走得是相對平行的另一條山道,同出嫁的隊伍,保持了好遠(yuǎn)的一段距離。這距離遠(yuǎn)的就好似十年的分離,十年的念想,而她卻不曾記得過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