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天賜的院子被安排在沈月華隔壁,是為了沈月華給他教醫(yī)術方便些。自從那日給沈天賜診脈診出奇怪之處后,沈月華幾乎日日都來看他。
今兒姐弟倆還在討論醫(yī)經(jīng),沈欽終于出現(xiàn)了。
作為太醫(yī)院一把手,他這幾日在宮里待命,都沒時間回府。
“爹?!鄙蛟氯A行了禮。
沈欽將她扶起,看向沈天賜,激動之情溢于言表:“天賜在府里可住得慣?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給爹說?!?/p>
“大姐照顧得很周全。”沈天賜規(guī)矩中也帶著一點疏離。
沈欽知道父子倆相處的時間太短,也不介意,還是很愛重地審視了他一遍,然后才看向沈月華,笑道:“華兒做得很好?!?/p>
沈月華看了眼沈天賜,福下身子充滿歉意地道:“玉姨娘換了地方住不適應,身子不好,現(xiàn)下不方便見爹,女兒學醫(yī)未精,照顧不好姨娘?!?/p>
“是嗎?為父這就去看看?!?/p>
“這……爹,這幾日宮里面要您時時刻刻都待命,若是染了病氣……”
沈欽駐了足,想了想便作罷:“也是,若耽擱了接待使團的大事,那倒是不好了,華兒的醫(yī)術為父一直都很相信,不過是小病癥,你全權處理就好。”
“女兒省的?!?/p>
他又和沈天賜聊了會兒,把入族譜的日子定了,還言明給他請了一名先生,為明年的秋闈加把勁兒。沈天賜表示一切聽從父親安排,沈欽在府里時間也不能太久,看了圈兒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就又進了宮。
其實方才在說玉姨娘的時候,沈月華就一直在觀察沈天賜,發(fā)現(xiàn)他對玉姨娘不僅沒有感情,連裝都不想裝。
這倒是有點想頭了。
沈月華不動聲色,把醫(yī)經(jīng)講完,和沈天賜一起用了飯,這才離開灝遠軒。沒想到,她還沒來得及去溫閣老府尋找時機接近大齊太子顧呈瑜,卻是在沈府又見到了他!
第二天,沈欽給沈天賜找的先生進了府。
據(jù)說這位先生手底下教出了很多大陳才子,要不是溫閣老的面子,人家還不屑來沈府。這種大人物當然要由沈夫人親自接待,沈月華陪同,沈天賜迎接。倒是這老先生也有人陪著,陪著的人輕裝簡從,十分低調(diào),但沈月華打眼一看,心中一驚。
怎么是他?
很顯然顧呈瑜也沒料到,詫異摻著些微喜悅的神色一閃而過,稍后就彬彬有禮地朝沈夫人見了禮。雖然他刻意低調(diào),但還是讓人不忍忽視,就像一塊蒙了塵的絕世好玉,不論怎樣都逃不過識玉人的眼睛。
“犬子就勞煩葛先生了?!鄙蚍蛉丝聪蝾櫝疏?,笑得端莊,“不知這位先生是……”
“顧先生是老夫的忘年之交,才華學識比起老夫有過之而無不及,此次他剛從大齊游歷歸來,聽聞貴府是有名的杏林世家,顧先生對岐黃之術也是個中翹楚,老夫便自作主張將他帶來?!备鹣壬晦凵窖蚝?,衣袖寬大,干干瘦瘦的模樣倒有仙風道骨的感覺。
沈夫人為難道:“犬子接觸醫(yī)術不久,怕是會貽笑大方?!?/p>
“娘。”沈月華笑了笑,站起來對葛先生和顧呈瑜福了下身子,道,“既然葛先生有意試一下沈家的醫(yī)術,哪有推辭的?不過舍弟年少,可否讓我代他和顧先生切磋一二?”
沈夫人蹙眉:“自古男女有別,華兒切莫僭越。”
前世的她或許還在意什么男女有別,但這一世她重生歸來,是要保護沈家,將那些狼心狗肺之人剝皮拆骨的,現(xiàn)在看來,女子閨譽?哪比得上報仇重要!沈月華笑道:“娘親放心,女兒只是和顧先生聊聊醫(yī)經(jīng)而已?!?/p>
沈夫人尚在猶豫不決,沈天賜看出沈月華的躍躍欲試,便道:“母親,天賜正好在旁學習,這是難得的機會。”
沈月華接著哄道:“您就安心吧,有葛先生和天賜在場,不會有閑言碎語的。”
沈夫人只得答應了這倆姐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