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如彤有氣無力地嘆了一聲,對他說道:“婚也結(jié)過了,現(xiàn)在我可以走了嗎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湛明遠撫摸著喬如彤臉頰的手一僵,面上溫存盡褪。
“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喬如彤裹著被子坐起來,壯著膽子對湛明遠解釋道:“我們的賭注是,我贏了,就和你結(jié)婚,對吧?”
床頭柜上的香檳被湛明遠重新端在手里,他搖晃著手中細長的玻璃杯,不置可否地一點頭。
“marry是個動詞,現(xiàn)在‘結(jié)婚’這個動作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也就是說,我們之間的賭約也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”喬如彤抿抿唇,覺得房間的氣壓越來越低,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。
湛明遠屈指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,在香檳杯上輕輕磕了一下。
他的視線落在喬如彤白皙圓潤的肩頭,面色不善地道:“也就是說,你打算白嫖?”
“咳咳咳咳咳!”喬如彤幾乎要被這男人的話給嗆死,她無語地道:“現(xiàn)在到底是誰吃虧?。课页蕴澅容^多好嗎?!”
居然好意思說是她打算“白嫖”,在賭場碾碎骰子耍詐出千的人又不是她!
這男人的大腦思維和正常人完全不同,喬如彤這樣想著,在心中暗暗盤算起來。
湛明遠也不著急,反而是優(yōu)雅地啜飲著香檳,等待著喬如彤能想到什么新的借口。
“不如,我們再賭一場?”喬如彤試探著問道。
“這次賭什么,賭離婚嗎?”湛明遠玩笑地說道。
“你先告訴我,賭不賭?”喬如彤有些緊張地看著湛明遠,生怕他不答應。
“賭了?!闭棵鬟h看著玻璃杯里晃動的澄澈酒液,一切和“賭”有關(guān)的事情,對他來說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來,實在是沒什么可費心的。
喬如彤看著湛明遠這不當回事的樣子,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抹惡作劇似的笑容。
“賭期十年,這十年里,我們不可以見面,十年后,假如你能找到我,就算你贏?!眴倘缤谡棵鬟h的擰眉中說出最后一句話,“那個時候,賭注隨便你開?!?/p>
房間里寂靜無聲,不遠處的海灘上傳來海浪撲打沙灘的聲音。
“賭場上講究買定離手,你答應了要賭,應該不會反悔吧?”喬如彤還是第一次在兩人之間占上風,眼底躍上一抹小小的興奮。
湛明遠將杯中的香檳酒一飲而盡,看著喬如彤那副狡黠的樣子,簡直要在這女人頭上看到兩只動來動去的狐貍耳朵。
大意失荊州,說的就是他了。
“十年太久了,這么長的時間,足夠你跑到天涯海角,我不是虧定了?”
喬如彤心道,本來就沒打算讓你找到我?。?/p>
但是,這話如果直接說出來,她大概會被這男人綁在拉斯維加斯一輩子,喬如彤只得在深思熟慮后,說出個各退一步的辦法。
“第五年的時候,我會和你聯(lián)絡一次,那個時候一起決定,賭局還要不要繼續(xù)?!?/p>
按常理來說,五年過去,就算這男人再怎么大腦思維奇特,也應該對她徹底失去興趣了吧?
沒準到時候這男人早就把她是誰都給忘光了呢!
“好,賭了?!闭棵鬟h以右手拇指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,他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遇到過,這么有難度的賭局了。
十年賭一場,也挺有意思的。
他伸手將喬如彤披在肩頭的發(fā)絲卷起,再放開,不容置疑地道:“你在這里留三天,三天之后,我會派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?!?/p>
三天后,拉斯維加斯機場。
“主人,真的不需要派人追蹤嗎?”先前那個抬走亞加的男人站在湛明遠身后,有些不放心地問道。
湛明遠一擺手道:“不必。”
越是年份久遠的紅酒才越香醇。
湛明遠確信,等到打開紅酒瓶塞的那一天,賭局的結(jié)果一定不會讓他失望。
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,是一架又一架升空遠去的飛機,白色的飛機尾跡在空中交織成網(wǎng),將即將遠去的白色小鳥籠罩其中。